父亲打工回来,问起原由,我说了,父亲走到母亲身旁坐下:“你这个样子怎么行呢?家里再穷,这日子不是还要过,别在孩子面前哭哭啼啼的。”母亲不回应,父亲不再言语,在三人的空间里,有着无人的氛围。母亲在这之后,果然不曾再哭过。
这段沉痛的往事,今夜再提起,母亲仍旧长长的悲叹,父亲夹着一根烟良久未抽一口。而我笑着对他们说:“事情都已经过去,就让它过去好了,何况,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随即炉火旁有了朗声地笑。
(四)父母把我拉出高考失败的阴影
十九岁,我来到了我人生的第一个战场——高考。我对成绩万分敏感,进步了脸上自然轻松一些,一旦成绩下滑,心像被大石块硬生生地砸了一下一样,抑郁憋闷毫无方向感。母亲在我精神指引上起了决定性作用。我老是抱怨,我用功比别人多,花掉的精力比别人多,别人休息的时候我甚至偷着学,为什么成绩总是不尽如我意,太不公平了。委屈的泪总是不争气的超越理智的束缚如江河奔流的气势夺目而下。母亲总是告诉我:“沉住开气,高考是你最后的战场,其余一切都不重要。”可是,那年高考我还是落榜了。
窗外是晴朗的天日,地上是杏树的树影,天边的云朵一片接连一片地飘浮,地上的蝼蚁一只连一只地爬行。没有风,没有雨,一切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平静,而安详对于我无处可寻,我愤怒,我懊恼,我不甘,我抑郁,我苦痛,我绝望,甚至于我想到了死。世界抛弃了我,社会用残酷的眼神对此刻的我冷嘲热讽着,我还奴隶般的苟且活着,我的心一度崩溃到边缘。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默默地流将着泪水,感觉自己的人生完了。褥榻的泪痕成了难看的波浪纹式的曲线,我像一个久病的人浑噩的卧在角落。
在静的幽深的小房子里我横卧在小床上睡了,在我醒时,头发早已被汗浸透染湿,黄昏的斜阳打在小轩窗上,我清晰地看清窗上的尘土,凌乱的家具胡乱摆放在小床的四周,潮湿的闷热感戴着伪善的面具打乱我的神经。头沉如千斤,眼朦胧飘渺,依稀有鸟叫的声音从四下传来,又在恍惚间抛弃在无声的寂寥里,我曾有一时觉得自己进了一场大梦,期盼着梦一醒来,世界又重归于好。
当手无力地抚一下湿透的前额发边,我确信是真的了,唯一的欺骗自己的梦幻灭了,暂时忘记的苦痛记忆又回到敏感的触发点,轰然一声,整个人在挣扎里突然掉进荒死的弃地。
自卑的封闭的心重新装备了自己的外壳,我总是吃完饭便睡。“你总得跨过这一步。”母亲不知何时来到我的床边。“这算什么呢,只要你想,明年再考一次,坎儿是要过来的,树是需要不断扎根才能长高长大的。”母亲说完,父亲紧接着进来。“梁儿,一天到晚卧在床上,我看着都累,出去逛逛吧。”他们的话我一个也没应,我对自己是没有自信的。
“你想怎么样?!”几天后,母亲淤积在心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我蒙着头假寐着,她忽然的把我的被子扯了,紧接着把我生生地拽了起来,我如同一个木偶一样痴傻木讷地坐在床上。“木头!”母亲怒吼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你想干什么!”又是一声怒吼。“你这个样子我和你爸能放心吗!”“你这样像话吗?!以后你是要成家立业的,就因为这件事,变成这样个木头样子,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你以为我和你爸心里好受吗?!凡事都要振作起来,起来!起来!像个男人一样!!别让妈瞧不起你!”母亲简短有力的话把我沉睡的灵魂唤醒了。我呆呆听着,我藐视着这些日子自己的无能,流着悔恨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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