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朝传统中,每年的农历七月半为中元节,俗称鬼节、施孤、七月半,佛教称为盂兰盆节。其与除夕、清明节、重阳节三节是天朝传统的祭祖大节。
传说中元节当天阴曹地府将放出全部鬼魂,民间普遍进行祭祀鬼魂活动。凡有新丧的人家,例要上新坟,而一般在地方上都要祭孤魂野鬼,家家户户都会放河灯,焚烧纸钱,道士建醮祈祷,以藉慰那些已逝的魂灵。故而这一天,大家都会早早的预备好祭祀之物,尽量避免在夜晚出行,以免冲撞鬼神。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井井有条,故而民间有许多关于七月十四邪事的传闻,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沂泽的七月有一半都是在梅雨绵绵中,今年也不例外,六七月间,整整下了十几场雨,许多老旧宅院都现危势,村头那座地藏庙,本来就已破旧不堪,支撑多年,终究还是没逃过今年的雨泽,正中间地藏菩萨神像前的顶直接塌了,二人抱的那么一个大洞,使得下面的香案都沦落在绵绵秋雨中,似在地藏菩萨面前挂了一道水帘般。
大雨稍歇,好不容易晴空万里,却恰逢七月半,所以修缮地藏庙的事暂时阁下,家家户户都在为七月半的祭礼准备,唯一感到轻松的,恐怕就是那些压抑许久的孩子们了。
黄昏的街上,人影已经稀薄了,来去匆匆的人,相互之间也淡漠了许多。但在街尾,两个鬼鬼祟祟的声音却低声在说着什么。
“大头,老地方,今晚再去喝两杯?”
说话的是一个一身青衫的毛头小子,打眼一看,虽然已经及近弱冠,但眉眼间依然掩不住那一股孩子气,听他说话间的语气,隐隐倒还有几分狡黠隐没在其间,这感觉,可以判断这定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不行啊,今天是鬼节,我娘说容易撞见脏东西,不让我出门。”
回话的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但话里行间,流露的都是“乖孩子”的语气,这和他倒是明显的区别。
“你娘说的怎么算,你都是小爷们了,还不能自己做主?事事都听你娘的怎么做大人。”
这一股教育的口气加上他故意拍的啪啪作响的胸膛,倒也挺像那么回事,乖孩子一时陷入沉思,有些扭捏道:“可是我都习惯了,而且我娘说今晚有重要的事跟我说,我哪里也不能去,看样子还挺严重的。”
“你傻不傻,真重要的事能拖得吗?能拖的事都不重要,这只是让你留在家里的借口,你要是怕的话,二更我再来帮你爬墙头……”
“好哇,我说我墙底下的花草怎么被人踩死了一大片,原来都是你这个小混蛋干的好事,别跑,跟我去找你叔叔。”
一声尖啸,一个中年妇人拿着一根擀面杖从乖孩子身后的门里窜里出来,吓得他手脚并用,头都不敢回的往大街的另一头跑去。妇人自然追不上,跑远后他拐进巷子里轻轻的喘着气。“幸好自幼习武体力好,要不然被逮到叔叔面前那就完蛋了。”
听着远处传来妇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他哈哈一笑,心里决定下次去一定把她的花草全部踩个遍,以报此仇。
“我说薛娃子,你一个人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一声熟悉的声音冷不防的传来,惊的他一颤,但马上就平复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自己跟自己发发牢骚而已。”他见是自己叔叔,随口答了一句,袖子一抹脸道:“晚上有人约我喝酒去,我就不回家吃饭了,你不用管我,我到时辰了自己知道回来。”
薛娃子自然这少年,和他搭话的这位关怀举关捕头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薛娃子的亲叔叔。薛娃子从小没有爹娘,自幼跟随关捕头夫妇俩生活,关捕头夫妇俩当亲生儿子一般将薛娃子抚养成人,前年冬关婶因病而逝,故而家里便只剩下了这叔侄俩人,而且薛娃子日渐长大,关捕头也隐隐有些管不住这个捣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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