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河边趣事（上）

五月份到了，巩乃斯河谷也到了最美丽的时候，它穿上五色缤纷的，用鲜花装扮而成的外套，准备嫁给夏天这位新郎。

河边草滩上，白色的野百合，粉白的紫云英，粉色的假报春，黄色的毛茛，红色的银莲花，蓝色的龙胆花，紫色的鸢尾花，红黄白三色的郁金香，到处都是，有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味道。

野果林中，白色的苹果花、稠李花、野山楂花、欧洲李花，粉白色的野蔷薇花，黄白色的忍冬、欧荚迷，黄色的茶藨子花，也不甘示弱，开满了枝头，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中盘桓。

漂亮的金黄鹂，喜欢采食蜜蜂，蜜蜂的毒刺对它而言，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它们用喙夹着蜜蜂，轻轻在树枝上一抹，就将毒刺去掉了，然后稍稍仰起头，喙一张一吞，蜜蜂就成了腹中的美餐。

候鸟已次第回来了，立即投入一年一度吵闹的婚配活动。为了找到满意的新娘，雄鸟各展所长，希望得到异性的青睐。

金黄鹂演唱清脆婉转的歌声，啄木鸟炫耀美丽的外套，家燕、雨燕和猛禽则展示飞行特技。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雨燕，这些家燕的表亲，凭借飞行速度和技巧，在空中就可以完成进食、洗澡和交配等动作。

这时候，巩乃斯河边，有很多水鸟，也正在进行求偶表演。

野果林的对岸，有一只狡猾的银狐，在这个时候，经常来到水边，趁水鸟意乱情迷时，来捕捉鸟儿吃。到了春末，鸟儿开始孵卵时，它还会来掏鸟蛋吃。

这一天，银狐刚到河边，就被一对凤头的精彩表演吸引了。

水面上，一对凤头，竖起了凤头羽和鬃状羽，外形非常时尚、漂亮，已经做好了当新郎和新娘的准备。

它们面对面地浮在水面上，高高地抬起头，求偶表演开始了。

第一个环节，先由双方轮流发表“爱情宣言”，向对方表白，如果对方满意，则用点头表示。结果双方都不停地点头，说明郎有情，妾有意。

表白完成后，双方开始脖子靠脖子，喙尖对喙尖，开始接吻了。亲吻以后，求偶目的已达到，该共筑爱巢了。

凤头上陆地以后，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非常别扭，只适合在水里生活，它们在水中捕食、求偶和游戏，甚至在水上的巢中完成孵卵。

它们的巢，建在水面上，长期在水上漂，因而筑巢的难度，也比一般的树巢或地巢要大得多。

凤头与人类一样，为了表示慎重，建巢前还要举行仪式。它们似乎对舞蹈情有独钟，巢的开工仪式，也是通过舞蹈形式来完成。

它们筑巢仪式的舞蹈，算得上水鸟中，最精彩的“水上芭蕾”了。

双方开始对视，点头表示准备好了，接着一齐将头潜入水中，后半身呈倒立姿势，双脚不停地蹬动。恢复正常姿势时，它们的嘴里，已经各衔着一撮水藻。

接着，它们开始用脚蹼踩水，在水中站立起来，双方脖子靠脖子，衔着水草的喙，紧紧地靠在一起，四目对视，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通过这个仪式，它们确信自己和对方，都做好了准备，于是才开始筑巢，然后交配、下蛋和孵卵。

银狐看完凤头的表演，开始寻找食物。蓦地，它发现远处的草滩上，有两只雄鸨正在打斗。

大鸨的体形很大，而雄性的体型，至少比雌性大一倍，有的甚至达到十八公斤重。

银狐看到的两只雄鸨，都在十五公斤以上，如果运气好，抓住一只的话，可以吃上五六天。

大鸨比较机警，平时很难靠近，而在打斗时，双方都没有防备，捕食者只要避开作壁上观的几只雌鸨，耐心地等待机会，趁败下阵来的一方逃跑时，才对追逐的雄鸨下手，则容易得多。

银狐伏下身子，利用雄鸨的打斗声作为掩护，慢慢地挪到雌鸨正对着的灌林丛，在那里等待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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