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古尔邦节（下）

一个维族男青年，唱了首野果林，他如数天家珍，按开花或结果的顺序，把野果林的果树，一一罗列出来：

天山野果子

沿河几十里

细数需屈指

悬钩子野杏

野樱桃沙棘

小蘖野酸梅

苹果欧荚迷

山楂野蔷薇

忍冬欧洲李

花楸茶藨子

花开没人理

野果挂满枝

路人随便吃

接着，年迈的阿訇，唱了首维吾尔人，表达了维族人骨子里的那份自豪感：

巩乃斯河谷，

住着维吾尔，

河边赏红花，

山林尝野果，

草原牧羊群，

随时要雪莲，

只需上天山。

馕和羊肉串，

抓饭烤全羊，

用来待客人，

无酒佐美食，

且听我分解，

正义阿凡提，

福乐智慧诗。

维族人的音乐，节奏明快，热情挥洒，洋溢着浓郁的西域风情，野果林中的动物，也深深地被感染了。

有一只新疆歌鸲，听到维族人的歌声，不甘示弱地飞到野果林上面，最高大的一棵山杨树上，使出浑身解数，想与对岸的维族人，来一场唱歌擂台赛。

新疆歌鸲，是鸟类中才华横溢的歌唱家，音色响亮有力，先天性的音域宽广，而且善于向其它鸟儿学习。它放开喉咙，带哨音的歌声千鸣百啭，高亢清晰，婉转动听，像巩乃斯河春天的流水，滔滔不绝。

维族人的歌声，穿透力很强，野果林这边都可以听得真真切切，加上明快响亮的弹拨乐器，强劲奔放的敲打乐器，很快将新疆歌鸲的声音淹没了。

新疆歌鸲急了，本来优美清晰的哨音，立即变成多变的弹舌音，而且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变成了刺耳的吵闹声，依然无法抗衡维族人的高音。

努力了好一会儿，仍然无法扭转败局，新疆歌鸲只得停下粗哑的嗓子，开始由表演者转变为听众，专注地欣赏对岸的歌声了。

维族人接下来的节目，是民间舞蹈赛乃姆，年轻的主人和客人，围成了一个大圆圈。舞者的头、肩、腕和步子，动作流畅，通过不断移颈、翻腕、甩腰、旋转等招牌动作，将赛乃姆演绎得非常细腻和完美。

随着音乐的节奏加快，舞者的动作，越来越轻快利落，步伐也越来越轻盈灵活，围观者不禁大声地呐喊助威，晚会进入了高潮。

新疆歌鸲斗歌输了，却并不气馁，它善于模仿和学习，在这一年的古尔邦节中，学到了几句歌儿，又丰富了自己的歌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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