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为她煮茶,用的是焙制过的干叶,还是新叶?”林太医皱眉详问。
“开始就是用的陈年干叶,后来有外面来的货郎,为我带了些新鲜的叶子,我想让姑娘尝尝鲜,所以就用新叶煮的,就是那一日……”李嬷嬷突然脸色煞白,乒在地上:“莫非那叶子上有毒?”
林太医沉重叹息一声:“并非叶子上有毒,而是银杏的新叶本身就有毒,不可用新叶煮茶,再加上之后所中的七绝散的毒性引发,致使她昏迷不醒。”
“是我害了姑娘啊。”李嬷嬷顿时老泪纵横,头不停往地上猛烈地磕,顷刻之间,已有大片乌青血痕。
菊不忍地想劝她:“嬷嬷你也不是故意的……”
她却只是痛哭失声:“若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了也抵不了罪孽啊……我是真心疼惜姑娘……只想着银杏能解暑……”
“行了,你们退下吧。”裴璃开口,神色浅淡地摆了摆手:“宝珠现在不宜嘈杂。”
李嬷嬷抽泣着一步三回头地被菊扶出了房门。
待到室内重新安静下来,裴璃问林太医:“可有医治的办法?”
林太医沉吟片刻:“要她醒过来倒也不算太难,只恐怕……”
“只恐怕什么……”裴璃皱眉。
“这银杏毒可能会损毁心智。”林太医叹气:“也许在一段时间内,她会出现记不起过去的事之类的症状。”
“哦?”裴璃不动声色地反问:“多久能恢复呢?”
林太医摇摇头:“很难,时间可长可短,这要看病人自身的体质。”
裴璃的语气很惋惜:“唉,不管如何,先让她醒来再吧。”
“好,老臣这就开方子。”林太医写药方的时候,裴璃的眼神移到米苏的脸上,唇角微微地勾了勾……
到邻五日,米苏终于醒来。可是当她缓慢地移动视线,看着周遭的一切,眸子里却满是迷茫之色。
“我……在哪儿?”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她的嗓子嘶哑疼痛。
菊平她枕边,惊喜地泪直掉:“宝珠姐姐,你已经回到王府了啊。”
可是,接着米苏的问话,让菊呆滞:“你是谁?”
菊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又迟疑地回头望站在身后的李嬷嬷。
李嬷嬷也赶紧凑上前,叫了一声“姑娘。”
可是米苏只是茫然地看着她,这个人,她也同样不认得。
菊开始发现不对劲,飞奔到书房去找裴璃:“王爷,不好了……”
“怎么?”裴璃抬起头来。
“宝珠姐姐她……失忆了。”
裴璃到米苏房中的时候,她正迷茫地问李嬷嬷:“我到底是谁?”
“你是宝珠。”裴璃的声音,让米苏转过脸来。
不知为什么,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似乎飘过另一个饶身影,与他的身影重叠,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是谁。
裴璃慢慢走到她床边坐下,温润一笑:“我是裴璃。”
“裴璃。”米苏慢慢地重复这个名字,试图记起点什么,可是往事如同被纱蒙住,明明影影绰绰,却揭不开,看不清。
直觉这些人,自己应该是认得的,因为心中并无排斥。
可是,他们究竟是谁,她又是谁?
她轻叹一声,抬眸看向裴璃:“你能告诉我过去的事吗?”
“好。”裴璃依旧是温和地笑着,点头。
并未摒退菊和李嬷嬷,他开始为米苏讲述,然而他的故事,极其简省。
只告诉米苏,她因为被奸人所害遗弃路边,由他救回王府,跟在他身边,然后无意中中毒,致使昏迷失忆。
关于裴凯哥的那一段,被他生生截去。
李嬷嬷和菊暗中对视,却谁都没有出声。
米苏苦笑,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到了这一步,似乎也由不得她不信。毕竟现在,她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只能从别饶口中,才能听到自己的故事。
而之后她重新睡下,菊和李嬷嬷被裴璃召到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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