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时至午后，狄安和顾素衡分开去查看铺子，狄安负责城西城北，这是少东家让他安排单独去做的第一件事。

天空开始下雨，城南桥廊里看着春雨洗涤万物，她的心绪也难的变得平静，准备伸手去接檐外雨滴，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

“会冷”熟悉的声音响起。

湿冷的空气夹杂着的水气如烟雾包围着两人，久久对视无言。

先回神的是顾素衡，她看了两人的手道“松开吧，我不接就是。”楚墨衍尴尬的收了手。

同时又惊又喜“你怎么会来启月城，远远看着我没敢认，走近却也不太信自己的眼睛。你是来专程看我的吗？”

顾素衡在他期待的眼神里缓缓回答“倒也不是专程来看你，是夫子朋友的香料铺子出了些事，夫子让我来帮忙处理一下。”

楚墨衍听了她的话，心里想着‘多希望你回答是’。

稍即脸上又展开微笑“即使如此，也不会使我见到你的开心减少分毫。”

顾素衡在他毫不掩饰的话语里红了耳尖。

雨后，两人一起走在街头，顾素衡说想去城东城南香料铺看看，楚墨衍自然而然与她同行，并担当向导之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避开了“香雪海”。在顾素衡心里想到的是‘大概他知道香雪海原本就是垣阳城的，没必要再看。’便也没有多问。

他们去看的第一家铺子位于城南中街的繁华地段，铺面由内而外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气息。这个时间段许多人进进出出，出来的人大多拿着几盒东西，不用想都知道是各种香料。

老远看到这个场景，楚墨衍就开口介绍起来“这是启月城存在时间最久的香料铺，已经有四十多年了，而且也只有这一家铺面，老板当年是而立之年白手起家开起了这间铺子，到现在已经交给了他儿子打理，老一辈的人都说这家铺子的味道从没有变过，价钱也不怎么涨，是以客人总是源源不断。”

说到此时，两人已经到了门口。

铺子里面的陈设和她家的不同，进来之后感觉更加古色古香，不是这个时期该有的陈设风格，但是不会让人觉得过时，反而让人忆起从前。

两人都懂香，去闻了不同种类的熏香、香丸、香粉、香囊等等，两人都觉得这家铺子的香确实还很不错的。

这时楚墨衍从顾素衡眼里看到惊喜，虽然只是一瞬间。

楚墨衍看向她手里的熏香，是思仲香。

顾素衡细细闻过后，又放下了，接着又闻了些其他的香料，眼里却在没有其他表情，之后便准备往外走。

“你若不介意，等我一下。”

“好，我就在门口。”

顾素衡没有多想，也不打算探究什么便出去了。

稍时见楚墨衍从里面出来了。

“伙计说这思仲熏香一月就只有三盒的量，而今天刚好是刚到店里，我全给你买了。拿上”楚墨衍说完就把香料塞进顾素衡手里。

顾素衡刚才眼里的惊喜是发现这家店的思仲香味比自己家做的要精纯，那么功效一定更好，她原本是不打算这么麻烦，准备回去调整香料方子，哪知楚墨衍竟然注意到还给她买了下来。

一时顾素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墨衍担心她拒绝，便接着说的“这东西既然少，而你刚好喜欢，那就该拿上，再说你第一次来启月，当我给你的接风礼，可好?”说着还粲然一笑。

顾素衡在他的话里以及眼神里收紧了拳头，‘从没有人这样对我。’顾素衡心里想着。

楚墨衍看到她的眼神没有任何聚焦，只剩一片漆黑。

楚墨衍心里更多了几分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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