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家伙说的是什么话?!抓起来!快把他抓起来,给我杀了他!看他还喊不喊了!这个疯子!”
素来老成持重的杨骏再也忍不住了,恼怒的把坐席前的酒水推到地上,指着窗外破口骂道。
杨骏的一众亲信此时云集太傅府上,一个个愁云满面,见主官杨骏如此慌乱,众人更是惶惶不安。
这杨骏的府邸本是曹魏大将军曹爽的旧府,毗邻洛阳宫东南角的开阳门,北临禁军武库,原是高墙厚院、门禁森严的所在,此时却因一个人的怪诞之举而闹得鸡犬不宁。
“太傅息怒,这孙登是您当时招揽来的名士,要是贸然杀了他,只怕会招致天下人的指摘。”散骑常侍段广是杨骏的外甥,忙劝诫道。
“你这小子还有脸说!当时还不是你说他是什么终南山高士,让我重金礼遇他,谁曾想是这么一个麻烦!”
杨骏头疼不已,看到段广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口沫横飞的骂道。
“姑丈,这孙登确实有些本事,终南一带的道士都传他能未卜先知。”段广委屈说道。
“未卜先知?这还用卜卦吗?中宫早就预置本官于死地了,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杨骏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不然她招楚王他们进京干嘛?还不是为了鼓动他们谋害老夫!”
“太傅既然知道,当时就不该默许楚王带兵进京嘛。”侍中武茂抱怨道:“现在他拥兵在侧,岂不等于让人把刀架在脖子上。”
“楚王是今上的亲弟弟,他说要进京为陛下问疾,我能拦着吗?再说放任这个骄纵王爷在外拥兵自重我到底不放心,让他进京来,也好密切监视。”杨骏解释道。
“姑丈,糊涂啊!这分明是引狼入室,这楚王嚣张跋扈,行事乖张,无视朝廷法度,动辄打杀官员名士,进京这两月来,惹出多少事端!且这两天我的眼子说楚王与贾后密谋甚多,恐有非常之变啊!”
段广也惋惜说道。
“现事已至此,我能奈何?”杨骏无奈道。
“斫斫刺刺,养蛇伤自!劈劈砍砍,举族凄惨”院外已日影西斜,可是那孙登却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依旧在大门外又叫又跳,虽隔着重重门廊,可他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内院密室的众人耳中。
杨骏只觉头痛欲裂,扶额骂道:“先别管那楚王,谁给我去叫这疯子停下来,叫了一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杨文长已经死了,在这哭丧呢!”
“姑丈勿忧,我这就去叫那孙登闭嘴,大不了多送他些金银,遣他回家。”段广说着,起身朝外院走去。
“不行就来硬的,我还不信治不了这疯子了!”杨骏也站起来,拿起一旁的长戟,握在手中跟了出去。
自楚王司马玮入朝,杨骏心中常惶恐不安,在内府时,一直习惯用戟防身。
在太傅府邸的大门外,只见那孙登头发蓬乱,赤身裸体,只披着一床锦被,一手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刀,犹自在那又唱又跳,惹得一帮看热闹的达官百姓在那指点不已。
“斫斫刺刺,劈劈砍砍,凄凄惨惨”
太傅府上的近卫对他也是头疼不已,在一旁劝说无效,想要捉住他,可他左蹦右跳,那些府兵却碰不到他。
“孙真人,别唱了,快别唱了!想你也是一介高士,虽不拘小节,但放诞若此,有伤大雅啊!”段广忙上前,拉住那状极癫狂的孙登道:
“你如此折腾,到底意欲何为呢?”
“段奉才,大厦将倾,须臾祸至,你命都不保了,还在这担心我呢!快跑,快跑吧,逃命要紧啊!”那孙登将手一抽,挣脱出去,依旧口沫横飞的唱跳道。
段广见他目眦尽裂,整个人如不受控制般蹦跳不已,知他已失心疯,忙拦腰抱住,想要制住他,可那孙登力大无比,哪里又制得住。
“你这疯子,想老夫对你礼遇有加,自问无半分不周之处,你却恩将仇报,在我府邸闹事!再在这里胡言疯语,休怪我不客气!”
杨骏气得胡子乱颤,举起长戟对那孙登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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