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呀,嗐呀!光光文长,大戟为墙!毒药虽行,戟还自伤!”那孙登不为所动,反而将遮身的锦被一脱,赤身讪笑着指着杨骏怪叫道。
文长是杨骏的表字,这无疑是大不敬的羞辱行为,杨骏位高权重,从未受人如此轻侮,不禁气得浑身乱战,挥戟便朝那孙登当头劈去。
“让你胡说!你这疯子!”
杨骏虽是耄耋老者,但年轻时也是勇武非常,他这一戟用力迅猛,没有留半分余地,而那孙登只是个瘦弱道士,眼见他这长戟就要落到孙登头上,众人忙转过头去,杨骏也将眼一闭,不忍见这痴人血肉模糊之态。
“哈哈哈哈!斫斫刺刺,劈劈砍砍,凄凄惨惨”
却只听得一阵大笑,那孙登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了杨骏的背后,依旧在那怪叫不已,一边拿刀朝那床锦被劈砍着。
那被子发出斯拉斯拉的声音,听之竟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杨骏认出来,那锦被正是当时自己赏赐给孙登的礼品,正宗的吴地蚕丝被,质地极其细密,摸上去顺滑无匹,以他杨骏之显贵,府中也只有四条,不成想被这疯道人糟践若此。
而杨骏回过头,只见长戟之下,赫然出现的却是一具太傅府兵的躯体。
只见他已经身首分离,半截身子在地上犹自扭动,血流了一地,那滚落一旁的头颅则瞠目结舌,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反了!反了!这妖人,快!来人!快给我杀了他!”杨骏只觉眼前一黑,顿时汗如雨下,大叫着指着那孙登下令道。
“光光文长,大戟为墙!毒药虽行,戟还自伤!”那孙登不为所动,依旧怪叫怪跳着,将那床华美的锦被劈得粉碎。
那太傅府的侍卫虽然惊骇,但是见杨骏已下令,而这疯道人又害死了自己的兄弟,立刻齐声而动,刀剑戈矛一同落下,从四面八方砍向那当中的孙登,恨不能将他剁成肉泥。
见杨骏的府兵已经动手,围观的百姓官僚纷纷四散而逃。
只见那孙登却是不闪不避,只是仰天长叹一声,口中喷出一股鲜血,纷纷滚下泪来。
“唉!大祸将至!你们却不听我的肺腑之言!文长文长,其命不长啊”
杨骏心下一沉,刚想感慨这疯子终于伏法了。
可是,就在那些府兵的刀戟落到孙登身上时,却只见一阵青烟冲天而起。
再等他定睛一看,刀戟落处已烟消云散,哪里还有人影,只留下那床布满血迹的锦被,已经破碎不堪,落在地上。
这道士究竟是人是妖?为何举止如此之怪,这难道是个凶兆吗?
杨骏冷汗连连,心中惊骇不已。
众人见此匪夷所思之事,也皆呆在原地,熙熙攘攘的长街一片静谧。
杨骏还沉浸在惊惧中,却只听得一旁的侍中武茂颤声说道:
“太傅,太傅您听!这北边的武库里好像有兵甲之声!”
杨骏听得此言,身子一颤,忙侧耳听去。
果然,虽隔着高墙,但那洛阳宫南武库之中,铿铿锵锵的戈矛之声、窸窸窣窣的甲胄之声、稀稀拉拉的人马之声,还是隐隐约约的传入耳中。
一个不祥的念头闪过杨骏脑中,几乎不曾将他击倒在地。
不好,宫中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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