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面对新环境时,紧张不安,适应了就乐此不疲。但是适应的时间要因人而异,像我这样自尊心强的孩子,很快就会调整好心情,整装待发。
东北的冬天格外冷,那个时候的雪也特别大。早起上学时,外面还没有大亮。我们吃过饭,把装着妈妈做的蛋炒饭的饭盒装进书包,便出门了。姐姐、王善和我包得跟粽子似的。我手上戴着妈妈缝制的棉手闷儿,头上戴着姐姐戴过的灰色的帽子,脖子上套着脖撸(现在叫脖套,是针织的)。全身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呼吸的气透过脖撸冒出白色的气体,不一会儿,每个人的脖撸上都是白色的霜,像极了白胡子老头儿。我们走在积雪上,咯吱咯吱地响。我们前前后后地走,后面的人踩着前面人的脚印,遇到雪厚的地方,鞋里会灌进些雪。刚开始会觉得很凉,走着走着就出汗了。小河已经冻住了,桥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虽然天还不是很亮,但路上的覆盖的厚厚的雪却成了我们的灯光。等我们到了学校,天就亮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到了,摘下帽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带的饭盒放在火墙上。在中间排和最北面那一排的中间用砖和水泥砌了高约1米,长约3米的火墙。在东北的学校,火墙是我们唯一的热源,可用来取暖和热饭。我来的比较早,每次都把饭盒放在靠里的位置,温度不高,等上完三节课,正好吃午饭。
潇潇来了,她的睫毛和鬓角的头发都变成白色的了。我笑她,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说:“一会儿就自己化了。”潇潇各方面都很优秀,众望所归地成了我们班的班长。我很依赖她,下课只和她玩,要不就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同学们都说,要想找到郭鸿,只要找到潇潇就可以了,她们两个肯定在一起。潇潇告诉我,其实班主任赵莉莉是她大姨家的亲戚,所以她们也算是亲戚了。
我的学习成绩没有那么差了,但是也不算好。尤其不喜欢上数学课,觉得简直是一种煎熬。可是好多事情好像就是和你反着来的,老师边讲课边提问,最近每次都会提问到我,可是我还是不会回答,憋得脸通红,下面有小声告诉答案的,但我心太慌,根本听不清。老师瞪了我一眼,说:“郭鸿,你怎么回事?一提问你就不会,郭颜是你的亲姐姐,她现在是班级的大班长,学习成绩始终前三名,你能有你姐姐一半也行啊!”我头低得更低了,马上要碰到桌子上了。这一节数学课,我根本就听不进去,我害怕看到老师的眼睛,我一直在自责之中。
上午的三节课结束了,同学们带的各种饭散发着香味。我无精打采地拿着饭,回到自己的座位吃了起来。我的后桌靳凤,拿着自己的饭盒,坐在了我同桌的地方,说:“郭鸿,我看你好像天天带蛋炒饭。”我说:“嗯,你带的什么?”她打开了饭盒,左边是压得很实的白米饭,右边是土豆白菜炖粉条,上面是一个小勺。她很热情地说:“我们可以一起吃呀,你可以尝尝我的。”我说:“可以呀!”嘴上说可以呀,可我不好意思用勺去吃她饭盒里的饭。她倒是很爽快,把饭盒向我这边推了推,说:“你尝尝。”我用小勺挖了一小口沾了汤汁的米饭放进嘴里,真的很好吃耶!我边嚼边点头:“嗯,好吃。”我和靳凤分享着把饭菜全吃了。她还说:“以后咱们同学之间就该这么吃饭,这样每个人都能吃好几个菜呢!”我数学课所受的打击,便慢慢地消散了。
一个班级里总会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还会有“老大”呢!我的同桌,别看长得像女生,可确确实实是个数一数二的“坏学生”。他上课时,在下面把老师画成丑八怪。老师批评他,他背着老师做鬼脸。这都不算什么,下课时,在门口截着男生不让过去,动不动就用右胳膊夹那些不太说话的男生的头,一副“大哥”的派头。如果不是我的同桌,我是不会和这样的同学近距离接触的,更别提主动说话了。
素年之落雨无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