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驹的战士尽皆翻身下马,竟都是魁梧得如同铁塔的女子。个个头戴面甲,眼若寒霜,布满茧子的左手摁在剑柄,呈三角状簇拥着中央那红袍身影。
“止步!”两道长枪交叉横在她们身前,宫门的守卫目光森严,神情冷峻地打量来者。
居首的女战士眼神倨傲,从衣甲中翻出一道令牌,遥遥举在半空中。守卫瞳孔骤缩,惶恐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飞速退开,让出路来。
每经过一道月门便有一位女战士留下驻守,待最后一人按剑而立,红袍身影便独自进了一幢雍贵的楼宇。
一炷香之后……
雍门姒蜷缩在白发老头的怀中。
老头正是在神谕塔训斥楼泉的九牧国主——牧朝歌。
然而他此时的神态面貌与当时判若两人,不仅神采奕奕,白色的眉角还挂着酣战后的汗珠。
“楼泉小儿一直以为你是他坚实的盟友吧。”牧朝歌轻哼了一声。
脑海中回想起前几日,在神谕塔时楼泉那令他恶心的样子。
雍门姒的葱葱玉指漫无目的地划动着牧朝歌干瘪的胸膛。并没有说话的玉望。
牧朝歌沉思了半晌,神态突然阴狠起来,他的手掌猛然加大力道,几乎要攥成一个拳头。
雍门姒的胸前渐渐泛起了五条青紫的印痕。她的眼眶被疼痛兀地逼出了几道泪花,可她却极力忍耐着,没有发出丝毫痛苦的轻哼。
“是的,他认为青雍是他的盟友。”牧朝歌桀桀地笑起。
“这个自大的蠢货,老夫登基的时候他爹还只是一个皇子而已,他有什么资格以那样的姿态面对老夫?”
“你说是不是啊?”他用力抓了怀里的女人一把。
雍门姒发出一声轻呜。但是若仔细辨认,便能发现她的眼瞳下绝望和厌恶被一层层地掩盖了起来。
牧朝歌嘿笑了一声,再次覆压了去。
几息之后。
牧朝歌呷着嘴下床,扭了扭酸软的四肢,这才缓慢地走向墙壁。他在墙一阵摸索,墙壁突然在咔嚓声中凹陷出脑袋大的暗格。
牧朝歌探出他那瘦纤干枯的手掌,从暗格中取出了一个深红色的小瓷瓶。
他转身,将瓷瓶扔在雍门姒怀里。
那个绝美的女人小心地将瓷瓶捧起,拔出瓶塞将里面的药丸一口吞下,这才起身披红袍,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到此处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牧朝歌意犹未尽地呷着嘴,望着雍门姒离去的背影,眼中的银光消失了一刹那,爆发出短暂的精光。
……
又是数日之后。
青雍帝国,DìDū青丘城。
宽广的浴池中洒满馥郁的玫瑰花瓣,池中的正有一道绝妙的身影正用力擦拭自己的身躯,一直搓到肌肤发红破皮也没有停下的势头。
她的眼睛一片红肿,盈满泪水,她将手指伸进嘴里扣动,似乎想把内脏一并吐出来,干呕声在空荡荡的浴房内不停回荡。
三个披甲的女战士守卫在浴池的不同方位,面目冷峻。
浴池方浓雾氤氲,弥散着幽香,幽香中夹杂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雍门姒用力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浮肿的眼眶内滑落下滚烫的泪珠,融化在浓雾中。
浴池四周围着一片轻纱。
“你去了楼泉那里,如何?”帐纱外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仿佛说话之人的喉咙破被人塞进了一把沙砾般。
“你若想知道,何不亲自去尝试?”池中的雍门姒把手指从嘴中拿出来,哭泣道。
此时的她,再没有在神谕塔参加会晤时的妖媚,也没有了在楼泉寝宫时的欢愉,甚至也没有了在牧朝歌床榻时的屈辱。
她现在只感觉到浓浓的茫然。
“啪!”
站在东北角的女战士突然解下了腰际的长鞭,她猛地扬起手,皮鞭幻影般甩击出去,在池中央炸起一团水花。
雍门姒捂着鞭痕,忽然就不哭了,水雾氤氲而起,同化了她双瞳中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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