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宫,元熙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日,她如约而至,站在凤仙宫门前。
“元熙公主来了,里面请。”余氏近身宫女宝笙早早候在宫门后。
元熙颔首,在翠狸的搀扶下行进内殿。
内殿里,余氏捻着佛珠,闭目养神。
“太后娘娘,元熙公主到了。”
余氏停住手,缓缓睁开眼,元熙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许久未见太后,她还如传闻中一样,一脸和善相,看着极为亲近,眼如流水,眉似远山,全然不似伽夜那般妖孽祸世,说到底,伽夜更像他的父皇。
“参见太后。”元熙携翠狸盈盈一拜。
余氏笑如春风,抬手如拂柳,“起来吧。”
“谢太后。”
余氏以眼神示意宝笙,“还不赶紧侍候公主落座。”
宝笙道,“是。”
元熙落了座,开门见山,“不知太后娘娘今日唤元熙来所为何事?”
余氏并不意外于元熙的直白,她的言行举止总是慢悠悠的,“哀家早就想唤你来的,一直没得空,加上前些日子宫里出了事,便一拖再拖。”
宝笙携数名宫女奉上元熙一向喜爱的芙蓉糕,还有诸多点心和茶水,元熙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余氏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哀家叫你来,就是想说说体己话,你不要紧张。”
元熙道,“是。”说完,她象征性地拿起几块糕点。
“自年节过后,应当两月未见了吧。”
元熙道,“是,已有两月了。”
余氏复捻佛珠,眼睛也不看元熙,虚空地盯着地上某处,“这两月来,你受委屈了。”
元熙微微顿了一下,没有接话。
余氏道,“哀家都听说了,月余前,皇后曾因管理不当,差点误害了你。”
元熙放下糕点,上挑的墨色眼睛亮亮的,一错不错地看着余氏,“太后想说什么?”
翠狸跟着紧张起来,宝笙亦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元熙,心道许久不见这位公主,骄纵的性子半点不曾收敛,竟连万岁爷最为敬重的太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
余氏笑了笑,“哀家想说你莫要与她太计较,她也是记恨你得皇帝宠爱。”
元熙淡笑,泛有冷意,“万岁爷同样也挺宠爱皇后娘娘的。”
余氏知元熙话里有话,那日重华宫中的事,她全然知晓,未有疏漏,“皇帝总是纵容皇后,不是没有原因的。”
元熙眼中闪烁着好奇的目光,“愿闻其详。”
余氏浅笑,“元熙可知,皇后是何出身?”元熙摇摇头,“她曾是哀家宫里的宫女。”
元熙微怔,这她倒是不知,当初伽夜登基,执意要立身世不明的梁绾月做皇后,力排众议,全然不顾群臣反对,也没有人知道梁绾月的来历,原来,她竟曾是一名宫女。
“十数年前,哀家还是先帝的小小后妃,居于长宁皇宫最偏僻的宫苑里,那时候,皇后就已经在哀家的宫中,彼时,哀家身体欠佳,皇帝稚子年幼,度日艰辛,幸得皇后细心照料,才有今日。不过,仅仅因为这些,还不足以让皇帝如此待她,她于我们真正的恩情,是因一次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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