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孔牧和景云脸上略带紧张的神色算什么?他们此时此刻不是应该表现出悲伤吗?就算景云不悲伤,孔牧至少也应该为女儿的不幸悲伤一点吧?就算内心实在没有任何悲痛,当着沁雪这个外人的面,他做也应该做点悲伤的样子吧。但是没有,孔牧看上去一点都不悲伤,反而有点焦灼。好像一个正在等待战争结果的将军,因为一时听不到结果而显出忧心不安的样子。
还有景云,沁雪觉得景云今天有点奇怪,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要照从前,她早开口训人了。但今天她一反常态,脸绷得紧紧的,嘴巴也闭得紧紧的。
奇怪,这厅里有股奇怪的氛围,沁雪已经明显地察觉到了。忽然,孔贤再次起身,向孔牧说道:“父亲,请允许我先离开一会儿,我得把一份文书叫到官署里去,不能耽搁。交完文书,我就立刻回来。”
孔牧斜瞥了他一眼:“不行。”
“父亲……”
“还有什么比你妹妹死了更要紧的?全家人坐在这里商量对策,你却走了,这算怎么回事?”
“但是那份文书……”
“好了,”景云终于开口了,语气冷极了,“不要跟你父亲顶嘴,这是你做儿子该做的吗?坐下。”
孔贤憋着一口气,缓缓地坐了回去。在他坐下的那瞬间,脸已经青了。与他相隔三人的孔朝华忽然撇嘴笑了笑,仿佛在讥讽什么,又像是把什么都了然于胸了。前厅又安静了下来,死一般幽幽的氛围又笼罩在每一个人头顶上。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了,孔羡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进了前厅,大喘气道:“父亲……那个……那个人……”
“那人找到了吗?”孔牧居然站了起来,显得十分紧张。
“找到了!”孔羡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而且我已经把她带回来了!”
顺着孔羡手指的方向,沁雪看到了一位坐轮椅的姑娘。她被人缓缓地推着过来了。她看上去大概十七岁左右,表情冷漠,眼神里不带一丝温度。她看向别人时,就像个充满了怨气的娃娃。她被抬了进来,送到了众人眼前。
当所有人都好奇地盯着这姑娘看时,孔贤倒抽了一口气,将脸转向了一旁,而孔朝华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里是哪里?”这姑娘的声音有点沙哑,充满了戾气。
“你是谁?”孔牧问。
这姑娘扭头时发现了孔朝华,有点惊讶:“这是你家啊?”
“告诉我,你是谁?”孔牧大声且严肃地问道。
“哈哈哈哈……”这姑娘大笑了起来。
“难道是个疯子吗?”
这姑娘笑得更放肆了,两只手不停地拍起了轮椅的扶手,笑得前俯后仰。
“别笑了!”孔牧喝道。
沁雪走了过去,将一只手搭在了这姑娘的肩上,这姑娘才缓缓地停了下来。她扭过头,目光冰冷地看了沁雪一眼:“把你的手拿来。”
这张脸真的好熟悉,沁雪暗自思忖着,一样的脸部轮廓,一样的眼睛,连下巴都很像。唯一不一样的是,孟召是男的,而她是女的。
“你是孟召的妹妹还是女儿?”沁雪问。
“我是她妹妹。”这姑娘声音没带任何感情。
“有答案了,”沁雪收起手,转向孔牧道,“这位是孟召的妹妹。”
孔牧瞪圆了眼睛,景云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一站起来,孔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除了孔朝华。
“这是怎么回事?朝华,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景云大声地向孔朝华质问道,“你收留了孟召的妹妹?为什么?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你即将跟白象国的殿下成婚,但你却背地里收留白象国第一叛臣的妹妹……朝华你说话啊!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娘……”
“你闭嘴!”景云没让孔贤说出第二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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