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三氏的覆灭”和“不处罚收受馈赠的亭长”这两件事,只是让荀贞得到了乡民、乡吏的敬畏以及震动了乡中大姓,那么在折服了宣博门下的众多弟子后,他则又得到了乡中大部分士子的钦服。西乡是个地方,乡里边能称得上“士子”的人不多,除了谢家之外,主要也就是宣博门下了。
乡民、乡吏、豪强地主、士子对他尽皆服气,有了这个基础,接下来的施政易如反掌。
荀贞来西乡任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里“聚众保命”。目的既然明确,那么具体到“施政措施”上,自然也就很简单了。
在繁阳亭时,他主要做了三件事,一件是操练里民一件是招徕游侠一件是调查本亭的太平教徒。现在他升了职,被迁为乡有秩蔷夫,环境产生了变化,“施政措施”也要随之略微改变。招徕轻侠、调查太平教徒这两件事还可以做,而组织乡民操练却就做不成了。毕竟西乡再,也是一乡之地,方圆数十里,下辖十一个亭,有户民数千,这要操练起来,动静太大,不定就会引起县里、乃至郡中的警惕。
在与宣博的众门徒见过面后,第三,县里来了一个人,却是老熟人,文聘的从叔文直。
荀贞出门相迎,两人携手入院。登入堂内,分宾主落座。文直不着急谈公事,先叙私谊,把两手捧在面前,一脸感谢地道:“我侄子文聘来颍阴游学,若非荀君引荐,断然难以拜入令兄门下。前两日家兄写了家信来,要我多多替他谢你呢!”
荀贞埋怨似地道:“文兄,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古人有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咱俩虽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在我的眼里,你已如我多年的故友了!又何必客套?仲业年纪虽,老成稳重,我和我的仲兄都很喜欢他。假以时日,他必成大器。”
文直没有孩子,一向把文聘当作自家孩子看的,此时听荀贞夸奖文聘,非常高兴,笑呵呵地道:“仲业这孩子虽然沉稳,到底年,有时候也很冲动。上次他来送荀君上任,听便和乡亭的高素起了冲突?多亏有荀君为他缓颊,方才没有酿出大祸!……,荀君,自与你相识之后,仲业就常对我,你才去繁阳不久便能折服豪强,得乡人爱戴,引轻侠投奔,真人中之龙,西乡这个池子绝非你的憩息之所。仲业从就很有主见,我很少见他这样佩服一个人,如今他拜入令兄门下,也算是你的晚辈了,还希望荀君日后能够多教教他。”
荀贞道:“文兄不用,我也定会视他如我的子侄。”端起温汤,请文直饮水,将木椀放下后,问道,“文兄今来乡中,不知有何事体?”
“年前本乡的乡佐黄香辞了职,县君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代替他。年前倒也罢了,乡中无事,有没有乡佐都校现今已然开春,前得到郡里的消息,新来上任的府君阴公打算过几就下来行春,并已传下公文,令各县筹措粮谷,假民种食。既然要假种食,就不能再没有乡佐了。……,县君命我来,问问荀君有没有人可以推荐?”
“行春”是两汉的惯例,每到春,太守“常以春行所主县,劝民农桑,振救乏绝”。
“假种食”即借贷种子给贫民百姓。通常来,“假种食”多在灾荒年后,是一种赈灾的手段。颍川郡去年并没有遭灾,阴修令各县“假种食”,大约是因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缘故,想表现一下自家的“仁政”。在一个乡里边,有秩蔷夫或蔷夫是一乡之长,而乡佐为其副手,主要负责财务这一块儿。如果要“假种食”,肯定需要丈量百姓土地、按量供给,这就必须要有乡佐辅助了。
又依两汉以来的故事,乡佐和蔷夫有秩蔷夫一般都由本地龋任,作为西乡的一乡之长,荀贞可以有举荐乡佐的权力。不过听文直转述的话,县令朱敞的意思似乎不止是让他举荐这么简单,而是放权,让他来定这个人选。这可是难得的信任和恩宠了。
荀贞诚惶诚恐,离榻逊谢,道:“贞忝为末吏,远居野乡,虽为西乡之长,但见闻既浅,学识又薄,是个粗陋的人,又怎敢越俎代庖,妄干县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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