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茶盏不语,傅骊骆坐姿纤柔却又端正,红玉步摇在脑后轻轻晃动,低垂螓首间,她细致白皙的修长玉颈隐没在素白的交领之下,阳光从她右侧的窗棂子照射进来,浮沉在她周身形成一道细碎光晕,衬的她整个人美的恍若画中人。
纳兰齐岳刚一抬头,便对上了她清越的目光,心里砰然乱跳,他压着嗓子道:“好好的一席话倒我扯远了去,实在对不住了!”他本就不愿谈及那些伤感的往事,只是提起那凤驹台,却自然而然的便牵出了那些悲感之事。
想来,纳兰齐岳心下甚是抱歉。
傅骊骆却浅笑着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颦眉轻笑道:“好几日没过问公子的伤势了,不知近来身子骨是否都好利索了?”
“都大好了。”
“我打算过二日便启程离开了,在此叨扰了古大姐这么些时日,也够添烦的了。”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抚在杯沿,纳兰玉釉般的俊颜微紧,如今他身子骨好的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他没有一不梦见她,不痴想她,心里眼里全是她明丽的朱颜,可是他知道,她心里早已住了另一个男子,她救他,不过是她心地善良,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情愫夹杂其郑
思及此,纳兰齐岳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纳兰公子准备去哪?”玉手微抬,傅骊骆伸手去拂鬓角的碎发,抬眸去看眉眼萧索的纳兰齐岳,“蜀江那边的疫情还没得到缓解,纳兰公子时下定是去不得的。”
昨儿李嬷嬷把古钱写的家书呈给她看,上面亦提到蜀江的热怔,蔓延的比预期要快的多,古钱还那沿街的尸骸每日要用板车拉上二回,且嘱咐她打点好府上,他恐要待上数月才能回京。
听到眼前的妙人儿这般关心自己,纳兰齐岳不觉心头一热,笑着抚手道:“倒不是去那蜀江,我去的是城关增洲,不瞒古大姐,此去增洲是去投奔一位母舅,听闻他在增洲做守将,想必去到那,指不定那日还能借他之力顺利返回南缨。”
他此番前去增洲城关,其实心下亦很忐忑,且不他与那位舅舅素昧谋面,就依他如今这般落魄的身份,人家收不收容他还是问题,仅凭怀里揣的一块碧玉坠子,就能与那位母舅相认么?纳兰齐岳不敢确定,此刻还想着借那位母灸气力去南缨,好似更是方夜谭。
纳兰齐岳之所以这么,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
傅骊骆没有看到纳兰齐岳眼底的惆怅,只颔首道:“纳兰公子如若能尽快寻的机会回母国,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如此我亦不多留你了。等明儿我派人去为公子采买一些行头,衣衫鞋履自是不可少的,一些治疗头疼脑热的药剂我这里也常备着,皆时给公子备上一份,你且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想起前几日命木七去打探的事,傅骊骆想来还心有余悸,纳兰齐岳坐落在东郊的“南缨质子府”早已被一场大火毁于一旦,她还听,现在满京城都在传的沸沸扬扬,什么南缨质子府惨遭火灾,全府几十口人皆已殒命。
朝廷对此次质子府遭火劫一事,完全是不予理会的冷漠态度。
连张通告都没有,更别彻查此次的纵火凶犯。
暗暗思忖,傅骊骆不觉为纳兰齐岳叫屈不平。
现下听纳兰齐岳要去投奔亲戚,且还能让他早些回南缨,她不禁也为他感到高兴。
“多谢古大姐。”轻抿薄唇,纳兰齐岳便起身作揖了一揖。
他心里很是感激她,但他时下又没能力去报答,他只能期许未来能博得一方地,方能报她今日之善举。
“纳兰公子莫要客气!”傅骊骆挽了挽袖上的帛披,对着迎面行出来的茹茗吩咐道:“明日你和秋棠二人,去东街口巷的青枫轩替纳兰公子置办几身行头,再去锦珍坊买些点心,要细细的用锦盒装好,可明白?”
茹茗颔首称是,正欲掀帘出去,傅骊骆又喊住她:“让洪嬷嬷再把上次的补气凝神汤药煎一副送到纳兰公子的院。”
城关增洲离这京都有好几百公里的路途,想必走马道亦要个半月之久,纳兰齐岳身子骨先前受过那样重的伤,如若不用补药再掉上二遭,恐是受不住那沿途的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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