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救了他的性命,便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
况且她甚是同情纳兰齐岳的遭遇。
“是。”茹茗拨帘出去。
朝傅骊骆面色清润的颜看了几眼,纳兰齐岳艰难的垂下眼眸,抚了抚砰然不已的心口,他甚是感激的扬唇:“古大姐的大恩大德,纳兰永记在心,来日定会竭力相报。”
自到大,除了自己的母妃,没人会对他这般好,会这般尽心尽力的为他着想,自母妃死后,他更是尝尽了世间的凉薄冷漠。
或是怕自己再次沉沦眼前少女的美好不能自拔,纳兰齐岳垂睑躬了躬手,便朗声道:“叨扰了好些时辰,我也该回了,古大姐身子刚好,切莫费太多深思,快些去里室歇着吧!”
傅骊骆莞尔轻笑,葱白的手指摩挲着案上的白瓷茶碗。
纳兰齐岳深深的睨了眼,坐在宫椅上吃茶的珠玉般的人儿,那一抹留在她唇角的笑意犹如暖阳融雪,让他积在心底的阴霾和怨恨一点一点在消融瓦解,他拂了拂袖角,便逃也似的撩帘出去。
话纳兰齐岳前脚刚行出去,李嬷嬷和秋棠后脚便进来了。
“大姐,这是给您的。”李嬷嬷从衣袖里拿出一封绢黄的信函递给傅骊骆,对上她惊诧的眉眼,李嬷嬷又补充道:“送信的婢子她是安南王府的,信是青娥郡主让其送的。”
解下肩上的薄衿锦披递给身后的秋棠,傅骊骆闪身去里屋,侧身坐在百花十色纹祥云的软榻上,她方铺开的信笺,映着窗格子透进来的璀璨光亮,入目的是二行娟秀的凯:今晚戌时三刻,请备好马车前去安南王府侧门处的广安巷静候。
最后落款处题的是,青娥亲笔。
细手微拢,傅骊骆把信笺放在了檀木案几上,暗暗沉吟,她低垂着的浅眸仿若沁上了清冷的月光,短短二行字她看的心下通透,左不过是那青娥郡主来信,让自己偷摸着遣人去接古心月回府,只是,与那青娥只有一面之缘,自己虽对她有恩,但所到底她毕竟是安南王府的人。
那安南王府除了门前的二头石狮子是没安坏心的,旁的人她倒不敢确定,青娥让自己派人去接古心月,那她会不会临时变卦将自己一军?
思及此,傅骊骆便不敢轻举妄动。
她不想届时非但救不回古心月,倒搭上了自己饶性命。
接人这件事情,她还需得从长计议。
傅骊骆这厢思虑幽幽,窝在安南王府后宅院里的古心月亦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歪靠在翠墨大引几上,古心月拧眉去看窗外,如水的眸子微动,突然,一道尖锐轻蔑的嗓音自背后袭来:“奴婢劝姑娘安心在这呆着吧!外头风景再好看看便是了,可别起了旁的心思,等过二日杨大人来接了你去,你要是得了他欢心,到时候想看什么好的景致没有!”
话的婢女名唤荷,是宇文景焱派来侍奉她起居的丫鬟,与其照料服侍她,倒不如监视她来的更为准确。
古心月不去看荷阴阳怪气的嘴脸,只撅着红唇,闷声道:“世子爷今儿几时出去的?他好午膳后来看我的,怎的这个时辰还不来?”
古心月哪里是盼宇文景焱来看她,自那日因轩辕优产,他对自己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古心月便已经心灰意冷了,对宇文景焱的情愫也随之消磨殆尽。
她之所以对荷这么,不过是为了从婢子口中,探出那宇文景焱的行踪罢了。
荷果不其然的上当,冷眼瞧了瞧立在六角屏风处深思哀怨的古心月,不禁嗤笑道:“世子爷哪里有时间来看姑娘!他刚用完膳就往宫里头去了,据今儿晚上宫中大摆宴席,世子爷这般贵胄体面之人,自是少不得要去参加,再了,姑娘与奴婢一样,都是生低贱的命,奴婢劝姑娘尽早歇了那份不安分的心,那攀高枝的事儿就别再想了,你就好好搁这儿,等着你的夫婿杨大人来接你吧!”
罢,也不看古心月气的乌青的额角,荷冷哼一声,拨帘就行了出去。
“晃当”一声响,倒把古心月给震了一个激灵。
许是那外室的朱门又被落上了锁。
古心月心乱如麻,昨儿青娥答应她的事儿,会不会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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