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钰公子的鼻子”李嬷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怔的抬手抚上自己的鼻尖:“鼻子”
瞥了眼神色困顿的李嬷嬷,傅骊骆拿篦子的皓腕微顿,沉吟了片刻,自己倒有些忍俊不禁的笑开了去:“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李嬷嬷惊了一惊,细细回想着,先前不久自己和大姐躲在那越王府紫金帷幔后,听到的一袭对话,抬手扶在卷帘门框上,只暗自咂舌道:“柏钰公子的运气真好!他的鼻子竟还全乎呢!”
她终是记起来越王过的那袭话儿,那不见日的牢狱里,不禁有专吃人鼻子的黑鼠,还有毒蛇出没
想想,这李嬷嬷额角竟出了好些细汗
薄碎的月光透过窗格映照进来,柔柔的光晕洒落在少女眼角的红色泪痣处,竟又平添了几丝风流气韵。
“这几日怎的没见到过木七?”一袭木槿色交颈衫裙的少女,身姿曼妙的从六角屏风后转了出来,细白莹润的素手环上纤腰处的素白丝带,傅骊骆凝眉朝立在梨木圆案旁的婢女蔓萝看去:“木七她可是身子有恙?”
傅骊骆思忖着,从那老鸨手里把木七救回来已有几月,她虽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但比起蔓萝,木七她对自己倒显得没那么亲厚,平时带着她弟弟住在逸风阁西北角的宅院里,自己不去看她,她竟一次也没有主动来看过自己!
哪怕像今日这院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木七竟也没现身!
这让傅骊骆着实看不清木七的心思。
“木七三日前便去了她姑母家。”蔓萝嘟着红唇,抬手从檀木锦盒里拿出一根玉骨簪子,替傅骊骆别了上去:“那日她慌里慌张,好似出了什么着急的事儿!”
“姑母?”傅骊骆水眸轻转,如画黛眉微微蹙起。
“木七她姑母家在哪?她带够盘缠了么?”接过蔓萝手里的篦子去拢流云鬓处的青丝,傅骊骆嘴角噙过一丝苦笑,看样子木七心底还是有了隔阂,出门竟也不吱会自己一声。
蔓萝顺势一屁股坐在圆几上,眨了眨眸,便双手撑腮沉吟起来:“离府上倒也不算远!她姑母家好像住在南街口的春春秀巷。”垂眸思虑了一二,蔓萝轻咬朱唇站起身道:“对,就是春秀街。”
“春秀街”傅骊骆倒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地名,随手搁了篦子,从六角屏风上扯了件银丝线织缎锦的薄披肩裹在细肩上。
“谢姐的绣房就在南街上的春秀巷呀!”李嬷嬷浅笑着迈了进来,伸手从蔓萝手里接过暖好的青铜手炉,转而捧给傅骊骆:“前日老夫人还命老奴送了一盒子桃花酥过去给她呢!”
闻言,傅骊骆瞬间木然的一滞,转眸垂目间骤然挡下眼中迅速凝结的冰寒,纤指撑在檀香木长案上,粉唇轻启道:“嬷嬷见到了谢芊儿姐姐了么?她身子可好?”
那日偶然听到了谢芊芊与那宇文景逸的谈话,她一个绣房老板竟跟着那蛇蝎男子共串一气,那刺杀自己的黑鹰侍卫虽是宇文景逸派来的,但多少也与谢芊芊有关联,她应当也充当了军师,要不是那日窦骁扬及时相救,傅骊骆也不知自己是否有命活到现在,她谢芊芊竟这么心安理得的,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么!
豌豆荚似的长睫毛隐隐盖住眸底盛出的冷冽,傅骊骆素手交握,歪着身子倚在长案边上,定定的出了神。
细细想去,傅骊骆心底的疑惑,倒像拨茧抽丝般层层萦绕,且不谢芊芊是如何与那高高在上的宇文景逸相识的,亦不她谢芊芊有没有动谋害自己之心,倒是那清俊朗逸的窦大将军,当自己告诉他,谢芊芊与宇文景逸想合谋加害他时,他的反应着实让人看不透。
他窦大将军赌那副气定神闲,不以为然的模样,倒让自己以为他早已知晓。
傅骊骆陷入重重思虑疑惑当中
“大姐不知道!半月未见,那谢姐竟生生瘦脱了相!”李嬷嬷惊叹一声,接过蔓萝递上来的滚茶轻抿了一口,双手捧着茶盅:“老奴瞧着,她卧病有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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