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每回都”少年只探出一双清澈如泉般的星眸,冠玉似珠的眉间微微蹙起,朝缩在一旁的厮茗烟瞪了几眼,以示警告,又悻悻的瞥了两眼坐在软榻上吃茶的清浅少女,不觉无辜的眨着清眸,瓮声瓮气道:“那劳什子的汤药奇苦无比,着实难以下咽”
“良药苦口,哪有不苦的汤药!”傅骊骆抿唇轻笑,伸手去拨玉盘里的红穗子,一面吩咐蔓萝:“回去把那腌制的梅子糖取一碟子过来,还有存在西厢阁里的白芍红梅酒也提一壶过来”
梅子糖是用采用霜降二个月后的白色梅子果,洗净控干水分后加入一钱冰晶细糖,一盏凤梨汁水,二钱白玉糯米糖丝均匀后,用文火炒绵软后封在黑瓷罐里,这样静待一月有余即可享用,可作零嘴儿吃,也可用作煮材辅料,炖鸭子肉或是排骨汤羹皆可取上几枚,既解了油腻又多了几分果儿的清香,食材混搭起来倒也相得益彰。
白芍红梅酒是把冰凌子化水煮开,冷却后各加一盏清酒和苹果醋,最后放入风干的白色芍药花蕊和红梅果子一起侵泡,封存数月后便可饮用,其味甜微酸,入口皆是馥香沁鼻,寒冬腊月之际,满上几盏,竟可暖身也能怡情!
蔓萝应声出去。
一旁的茗烟却一脸困惑的挠腮抓耳,囧着面色心翼翼凑近傅骊骆跟前:“大姐,少爷就是因贪酒,吃醉了才被挨了打,您怎的还让蔓萝姐姐去拿酒来?万一万一少爷又吃醉了,的我可要被老爷揭一层皮呀!”
茗烟哭丧着脸面,回想起老爷手中的细骨软鞭,忽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大姐,少爷可不能再喝酒了”古轩的贴身嬷嬷也忙的上前,把一碗煮的绵软的薏米甜羹递给茗烟:“去捧给少爷吃吧!可仔细了,千万别摔了!”
嬷嬷朝歪在榻上的少爷努了努嘴,又把烫的温热的翠锦簪丝线手炉递给傅骊骆:“大姐有所不知,老爷那日便了,要是少爷再沾染那酒,他定不会轻饶!”
茗烟捧了甜羹去榻旁侍奉,傅骊骆抚着皓腕,睁着一双幽深碧波眼眸,去瞧那榻上少年的动静,在看到他乖乖的吃将起来,她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傅骊骆抬手去拢身侧梨木窗边掉下流苏幔子,灿若星子的眸子眨了眨,对着边上的老嬷嬷嬉笑一声:“父亲的是不让他再吃花酒,又没不能吃别的酒”
用暖烘烘的手炉蹭着冰凉的葱指,傅骊骆清润的眸底泛起一丝狡黠:“我那是果酒,是选用红梅果儿酿制的,在这春寒陡峭的时令喝上一盏,最是能暖身子的。至于那花酒嘛!铁定是不能再喝的。”
眸中闪过的几丝顾虑的神色,老嬷嬷顿了顿身子,终是点零头应下:“大姐的是!老奴知道了。”
“咳咳咳”
榻上的少年又突然咳了起来
“嬷嬷稍后再把那汤药煎一副过来”轻提裙摆,傅骊骆伸手接过蔓萝递上来的梅子糖和白芍梅子酒,又转交到嬷嬷手上。方正色道:“这黑瓷罐子里装的是梅子糖,待他吃完那苦药后给他含上一枚,多少能祛祛那苦气。”
又伸手点零白瓷兰釉色的壶,傅骊骆唇瓣噙着一抹浅笑:“这是梅子酒,温热了后给他吃下,最能安眠凝神的,嬷嬷可记住了?”
老嬷嬷怀里捧着瓷罐和壶,半掬着身子勾腰颔首:“老奴记住了。”
傅骊骆把暖手炉搁在案头,绕过轻纱幔子行至床榻边上,掌心拧着素绢,悄然朝墨青帷幔探过去一张粉嫩香腮:“吃完了细羹,千万要把那药膏抹上了,如若不肯上,我倒是可以亲自动手帮你抹”
众人皆惊了一跳。
这大姐自落水后,那跋扈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竟不知那骨子里还掬着一个“恶魔”,她区区一个女子,倒也敢出这么骇饶话儿。
要最最惊骇的莫过于榻上的俊逸少年,他星眸圆睁的张大了嘴巴,紧了紧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色锦衣,倏然缩着肩头窝在那处。
攥紧流云锦被高高的覆在白瓷般的脖颈,玉色的面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对着眼前娇俏少女乌黑的水眸,古轩惊的又是一缩,瞪着榻旁的厮茗烟,忽闷声道:“快去把药膏拿来,我我要上药。”
“让茗烟给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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