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钱惊了一跳,忙的朝摔倒的古云画奔过去,大吼道:“快请大夫,请大夫”又忍不住低声斥责,指着那哭戚戚的古云画道:“你这个坏了心肠的妮子,怎么就是不学好?”
古钱痛心疾首,刚刚他可是看的真真的,这古云画提着白铜茶壶,就朝那两名少女泼去
幸而她们反应迅速躲过了去,不然,女孩家家的毁了容面,将来还怎么寻一门好亲事!
古钱睨着古云画烫的通红的脖颈和双手,气的满脸青色,只恨恨道:“你这不知收敛的丫头,我这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无法无,阴险狠毒的女儿!”
古云画却只是哭。
她颤栗着移开,覆在面上的红肿不堪的手指,只见那往昔白莹娇美的脸,此刻已红肿不堪,一撮发丝湿哒哒的沾在她的嘴角,最最骇饶莫过于那脖颈间的大水泡,仿若一戳就破,看上去甚是凄惨可怖!
古钱又痛又恨!
李嬷嬷朝雕花屏风后,面色浅淡的傅骊骆相看了两眼,忍着心里的快意,颤巍巍的缩肩步到古钱身旁,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伸手指着那四柱帷幕:“老爷,都是老奴的疏忽,这四柱帷幕本来是要准备收起来的,今早刚送进府,哪想到今儿风这么大,竟把它给刮倒了!”
边边朝外头庭院看去,满庭的枯枝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古钱摆了摆手,示意李嬷嬷退下,又抬起浑浊的眼眶,朝倚在屏风边上的傅骊骆瞅了几眼,然沉声道:“兮儿先带心月下去吧!”
傅骊骆颔首不语,只抬眸看古钱眉心的郁色,不急不徐的拉着一脸惊愕的古心月下去
没人注意到绝色少女,那黑色瞳仁里闪烁着冷月般寒冽的清芒。
古钱重重的哀叹了一声,命厮们把那气若游丝的古云画,给抬回了寒冰楼
近日暖,初春竟悄然而至,庭中梅花未谢,梨白桃粉已经赶着打了好些花骨朵儿,蝶舞蜂飞瞧着格外讨喜。
傅骊骆一袭杏白的素锦,躺卧在庭檐下的角织细藤软椅上,如缎般的青丝倾泻垂落在侧,粉颊上覆了一方绢丝帕子,微风袭来,帕角盈盈挑动,依稀露出那帕底下极秀致的眉眼。
这两日,傅骊骆倒是过的恣意!
只是近日她总是犯困,娇俏春风吹在身上正得宜。
杨素琴已被凄寥的葬进了蕨门地,那锡山园总归于她无缘!
傅骊骆想想就心情大好!
“姐”蔓萝眉飞色舞的扶腰进了院子,手里掬着一捧娇艳的迎春花,额角布着几颗细汗,轻喘浅浅:“姐,心月姐她很喜欢姐送的衣裳,是晚上再来与你话,她这会子跟您一样,正犯懒闲睡呢!”
原来,傅骊骆瞧着古心月平日穿的那样素净,故让曼萝送了几件,在倚香坊制的罗衫给她。
“她喜欢就好。”莹白的细指扯下芙蓉面上的轻纱素帕,傅骊骆慵懒倦怠的爬起身子,伸手去拢流云鬓间的青丝,水唇溢出一丝冷笑:“那古云画还卧病在床呢!”
前日那杨素琴出殡,古云画作为她亲生的女儿都没去相送,只因身上被烫茶着实赡不轻,那触目惊心的红痕和水泡,看起来瘆人极了!
古云画哀哀戚戚的在床上躺了二日,内心定是好似油煎吧!
身为大冢宰府姨娘的杨素琴出殡,只有一个婢女扶灵,府上又人杂嘴碎,保不了哪个嘴碎的丫鬟婆子就给了出去,传到那古云画耳中,她是不是更加伤心呢!
“听那二姐没日没夜的嚎哭”曼萝抬手去揪那迎春花,圆鼓鼓的俏脸上尽是悦然:“她昨儿听杨姨娘出殡,只一个翠玉送殡,便气的昏厥了过去,后请了大夫,捣鼓了好一宿,才把她给唤醒了!”
曼萝按照自己姐的吩咐,去给那容芷院送衣衫,一路上都听婆子丫鬟们在议论,什么杨姨娘坏事做尽,入葬蕨门地那是罪有因得,还二姐古云画,因听老爷只差翠玉一个婢子送殡,惊骇的昏厥了过去。
曼萝心底也不免唏嘘阵阵!
想当初那杨素琴春风得意,哪里想到最后落得这么个不堪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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