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你让斜红特意请我至此,是想跟我说什么呢?”萧锦棠一面为她倒了盏姜汤一面轻声开口。惨败的光线下,有粉尘飘忽在潮湿的空气中,萧锦棠看着没有动作的萧锦月,眸光深沉:“有什么话是在临晚殿说不得的?还是说,你是想母妃了,想要跟哥哥陪你回棠棣阁住几日?”
“应该是哥哥有什么话想问我才对吧?”萧锦月敛下眸光,如儿时一般温顺且依赖的坐在萧锦棠的身侧,冰绿色的瞳里似隐有哀伤:“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哥哥在临晚殿时经常一个人愣神,连我也不知哥哥在想些什么倒不如说,是哥哥不愿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哥哥竟要对我隐瞒了呢?母妃要是知道你我生出嫌隙,那该会多伤心啊。”
萧锦月说着眯了眯眼,她抓住萧锦棠的手,像是一只猫儿试探又讨好的凑近他:“我猜是因为朱答应一事吧?你是在怪我借你的手杀了她么?你舍不得无辜的人死,你心中有愧,对么?”
“她胸无城府,且又是你选进宫的。虽说她父亲是沈氏家族一派的,可在前朝后宫,都掀不起什么浪,你何必与他们为难。”萧锦棠皱了皱眉,他抬手轻抚着萧锦月的额发:“这件事,是你做的太过了。”
“哥哥是在责怪我么?可如今沈姐姐心有他人,你还能放心的将后宫交由她么?”萧锦月有些委屈,她撇了撇嘴,口吻揶揄:“至于朱答应那是自己作死,在沈姐姐封妃第二日就撺掇着几位其他的妃嫔去披香殿问安,俨然是把她当做未来的皇后来巴结哥哥,心有旁人的人信不得。如今沈姐姐在后宫位分最高,弘文馆的文官势力依附于锦衣侯,而临阳城的龙图卫兵权为定国皇祖姑母所掌。这般情状,与当日的兰氏又有何两样?”
“且感情这种东西虽然没有重量,可却足够摧毁一个人的理智和底线。”萧锦月说着眸光一凛:“就像你当初明明可以抛弃我出宫,却依旧会为了我受制于东宫。”
萧锦棠看着眼底冰寒一片的妹妹,他只觉心中一窒,忽的有些后悔起来或许他不该让萧锦月知道那么多的。自他与楚麟城在临晚殿夜谈之后,他便不再对萧锦月隐瞒朝政之事。甚至自己为难时,亦会对她说出自己的软弱与恐惧。萧锦月总是安静的听着,或许是因为自己将她习惯性的护在了身后,所以连他自己也都快忘了萧锦月其实是怎样一个偏执疯狂的人她爱着自己,不会容许任何威胁自己的事物出现,是他低估了沈揽月一事对萧锦月的刺激。
“哥哥别难过啊,我知道朱答应一死会让沈氏家族面上挂不住。可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杀了她呢?”萧锦月抬起头,拉起萧锦棠的手用面颊亲昵的蹭了蹭:“哥哥不是为扩军一事烦忧着么?毕竟政事稳定,麟城哥哥是不会一直戍守帝都的。他一回凉朔关,那新建的昭武军都统一职和禁军首领一职便空了出来我倒是有个好人选,不知哥哥可满意?”
“你是说易子凛?”萧锦棠的目光落在了萧锦月拿进来的飞燕风筝上,他想起今日易子凛亦趋亦步的跟在萧锦月身后,顿时眉峰紧皱他抿了抿唇,忽的话锋一转,旁侧敲击着试探以佐证自己的猜想:“对了,方才兰贵人走的时候,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不喜欢她么?”
“我是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来棠棣阁可是她得喜欢你,哥哥,感情是最好的利用品不是么?”萧锦月没想到萧锦棠会忽然问起这茬,她虽有些疑惑,但亦将心中所想如实相告:“兰氏指望着兰芝雅,而她如果爱上了哥哥呢?那兰氏在朝上,想来也会更顺服于哥哥吧?”
听得萧锦月的回答,落水一事的前因后果顿时在萧锦棠心中串联而起。他第一次对萧锦月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意,他一拍桌案,语气不自觉的肃厉起来:“利用感情?所以你是为了笼络易子凛才故意设计落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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