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都被杨廷玉的一纸奏折打乱了。任谁又能料到,一向避争保身的杨氏会成为这场博弈中最大的变数呢?而依着杨明正那目不容尘的秉性,就算他要卷入党争也应是命自己儿子去danhe李嘉易,怎地会突然danhe起柳言萧来了?若说是杨明正看不惯柳言萧的严刑手段欲加danhe,但这理由却牵强的连兰卿睿自己都不信。他此时已无心再思如何保下陈思和,目前敌友未知的杨氏父子更令他感到棘手。
“皇祖姑母说的极是,涉案人等之刑当应三司之长共商后审定后上折与孤。要紧的是尽快补上朝中臣职空缺以定朝局。”萧锦棠微微颔首对定国大长公主之言以表赞同,他拿起御案上的折子又翻了翻,抬眼瞥向阶陛之下肃立垂首的诸位大臣:“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合适的贤臣能人举荐?”
“这”诸位大臣面面相觑,纷纷面露难色。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出言,生怕得罪了朝中显贵。要知这官职空缺可不是单纯的选贤举能任才而用,这次空出的最重要的几个官职可都是肥差,谁能拿到都是足以光赫家族的。而论照以往惯例,重要官职皆是从几大世家中挑选人等担任,哪里又轮得到有才干的寒门士子出任。与其说是官职调动,倒不若是重新划分党派朝局之势。有才能办事的人诸位大臣心里皆有一个谱,可谁也不敢说。
朝中最不缺的便是这些办事的人,但政绩却记在那些贵族出身的上级官僚之上,这几乎已是朝堂之中默认的规则。
“启禀陛下:臣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就在群臣谁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之时,王谦之却执芴上前,定于阶陛之前躬身肃揖道:“工部屯田郎中王瑜羲自吏部员外郎起仕,勤恳为官为国效力已有十余载,无论人品还是能力皆为上等。且其共事两部,又司屯田之职得算天下农桑生产储备,想必定能胜任起户部侍郎一职。”王谦之说着一顿,目光却是瞥向了身后面色极为难看的兰卿睿。
“而工部尚书崔邈长子、礼部郎中崔崇茂更是以文采见略风达于玉京,其不仅学识渊博,更是恪尽职守。出仕近十载,为我大周西魏两国启通商市互通邦交出力甚伟。依臣愚见,崔郎中担得起户部侍郎之职。”王谦之语罢回列,然朝臣皆垂首不敢妄加多言。他们倒不关心谁能继任这户部侍郎之职,而是在想谁担任户部侍郎后党派势力的变动,好为自己寻得一个更为稳定的靠山。
朝局从来变化无休,只有站对党派才能在这宣政殿中站稳脚跟。瞧瞧现在,不过一年时间这朝中风水便轮转一圈儿。灵帝之时,王谦之虽为中书令,却在朝上从不与兰卿睿相争。可谁知新皇登基穆后手握垂帘听政之权,一时之间穆氏一族鼎盛尊荣无限更盛兰氏,可不过眨眼之间便被陛下与楚氏逼的交出了兵权,连太后也被软禁起来。放在一年之前,谁又能料得退隐多年的定国大长公主竟会再度携势重归于朝呢?
如今兰氏势微,若是户部侍郎一职落入公主党手中,想来再过不久,这新朝又会回到昔年定国大长公主执政之时。然就在诸臣心下暗自揣测时,臣列之中的工部尚书崔邈的额头上却渗出涔涔冷汗。他的目光在王谦之与兰卿睿之间来回转圈儿,思忖半刻后缓步躬身而出肃礼拜于王谦之身侧,面上一派诚惶诚恐,好似连声音都在打着颤儿:
“启禀陛下:犬子不过略通于市井杂学,且时常口不择言闹出些荒诞之言流传出去,都是些令人茶余饭后闲谈的笑料罢了。承蒙中书大人谬赞,只是犬子年轻,尚且见识短浅,委实当不起中书大人举荐,更难担当户部侍郎此等重责啊!”
“崔大人何必替崔郎中自谦呢?”王谦之略略一笑,眉峰一挑:“臣身为中书令且又身为辅政之臣,上奏于陛下的奏折与报告自然皆与太师大人一同查阅审批。崔郎中无论是在吏部还是在礼部所负责的事情皆处理得当从未失职。且先帝在世时,崔郎中为辟周魏两国商市还亲自去西魏洽谈近一年,如此贤能勤恳之人,委实不该出仕近十年还不得升迁。我大周朝廷素来举贤启能,岂有让明珠蒙尘、让有才之人抱影空庐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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