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大门被人猛力踹开,准确的说被一杆长枪直接横扫成碎片。雪亮银光带着无可比拟的锐芒破夜而来,萧锦棠没有退后,反倒是迎着枪锋大步踏出。楚麟城手腕一颤,枪花一挽便将手中银枪背立至身后。他刚想问萧锦棠是否安好,却因吸入迎面冲溢而出的浓香而颇为滑稽的连打了几个喷嚏。
“孤无事,只是这香中蕴有情毒,久闻有害于身体,等敞散一会儿再让人进去罢。”萧锦棠垂着眼低声出言,楚麟城会来救自己亦是意料之中,毕竟沉珠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嚎,只要耳朵没毛病的人都能听见,更何况五感天生优于常人的楚麟城。
楚麟城听得萧锦棠解释顿时眸光一凛,酒中情药香中情毒加之太后相邀,这种种线索串联起来拼凑成一个滑稽蹩脚的计谋,他并非不是不懂这宫中的腌臜之事,只是做的这般没品的古往今来估计也只有这脑子少根筋的太后才做得出。见得萧锦棠面色难看至极,他又想到了萧锦棠不久前同自己所说的往事,顿时心下一绞。
他领着萧锦棠下了台阶,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于他。兵士层阶而立,将偏堂围了个水泄不通,而方才被支走的福禄也跟着兵士一同来的阶下,一同来的还有被押着的抖如筛糠的嬷嬷宫人。福禄一看见萧锦棠,顿时差些流出泪来。想他在这后宫几十载,却中了这般拙劣的离山之计,他颤巍巍的打量着萧锦棠,竟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福禄,你这是作甚?快些起来,这事儿怎能怪你?”萧锦棠见得福禄跪下,立刻半蹲着握住老人的手臂要将他扶起来。福禄听得萧锦棠替自己开解的话,顿时一行浊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滚落,他哽咽几声,终是低下头哑声道:“是老奴失了职,还望陛下降罪!”
萧锦棠心下一窒,福禄是他为数不多可信的人之一,他勤勤恳恳侍奉历代帝王劳苦功高,如今出了这等事儿,他却是第一个出来揽责。楚麟城见得主仆无言相对,忙蹲下身欲帮着萧锦棠将福禄搀起。
可不想二人刚刚将福禄搀起,便见着几个楚家军的士官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抓着两个女人的衣领如拖麻袋一般,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们自长阶上拖曳而下。女人长发尽散,本该如流墨一般光泽潋滟的发此时跟地上泥浆枯叶滚混作一起,纠结成一团犹如杂草。那几个士官径直走到萧锦棠跟前,利落的半跪而下。
“启禀陛下,奉少帅之命,末将已将秽乱罪女二人带到,据二人口述,除却她们之外,太后还新收了六个自民间入宫伺候的女子,末将已派人前去捉拿”那士官说着一顿,抬手示意身后同僚将沉珠与秋娴意拖至萧锦棠跟前后又抱拳道:“罪女二人,听从陛下发落。”
萧锦棠只觉心底的某个角落尖锐的疼痛起来,他侧首看向仰躺在自己足前的女人。沉珠本是衣不蔽体,想来那士官觉着有伤风化,便随手给她裹了床被子便拖了出来。但毕竟是随意一裹,哪儿禁得住粗暴的拖拽,她两条修长细白的小腿尽数裸露在被子外,上面尽是泥浆血痕,可她没有哭叫一声,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沉云浓厚的天幕。
可还没等他开口,便又听得一阵金铁摩擦声和着女人的尖声叫喊自阶上传来。萧锦棠循声望去,只见着一队楚氏亲军押着六个妙龄少女往阶下走。这群少女不似沉珠与秋娴意,她们有的暗自垂泪有的放声大哭,还有一个性子火爆刚烈的竟是似什么也不顾了一般大声叫骂着。那女子嗓门极大,叫喊起来竟是惊飞一片林中昏鸦
“你们当兵的了不起了?我奉太后娘娘之命入宫伺候,我出身良家,尚未许过人家,更未与男子互解心意,我清白入宫侍奉,凭什么说我秽乱宫闱?!是谁派你们来的?若是我们犯了错,逐出宫去就是,为何平白污人清白?!”那女子连喊带踢,竟不顾身后寒枪烁烁从刃林立也要挣扎。押着她的兵士兴许是被她闹的烦了亦或是怕她扰了圣听,竟是反手将她手肘一别将她的关节卸下。
剧痛霎时便令女子失了声儿,那兵士将她往沉珠身边一送同时又是一脚踹在她的膝窝上让她跪下:“陛下跟前,尔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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