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最怕的就是大器晚成四个字,因为等你功成名就手翻云雨之时,你想得到的想守护的全都已经失去了。后悔有什么用?力量有什么用?那不是得不到,而是错过。你只能坐于高位扼腕长叹,想着你的梦,恨恨的咬着牙,像一只看着树上的果子却折了腿焦急的抓耳挠腮的猴子。
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你看似拥有了一切却一无所有。
叶素痕,现在还为时不晚,你不是一无所有的大器晚成,你能抓住她。
可那理性的桎梏却在说:你是西魏容王,有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呢?你又何必去强求一个和你同道殊途的女人呢?你九死一生的从西疆回到故国,权谋周辙险象环生换来如今的地位。要知你离那广袤富饶的江山之主的地位只有一步之遥!你如今伤势未愈,若强行带走她,不说破坏两国邦交,便是归国之路,你又怎可能保证躲得过流影的追杀?
你可以为她而死?可她需要你为她死么?你能保证在归国路上她不会被你拖累甚至因你而死?你要为一个注定嫁予东周皇帝为妃的女人掀动两国动乱?
叶素痕瞥过头看向案上舒展的画卷,画上的女子挽袂如揽风,微步若凌波。她似踏月而来终停于云雪之上,缥缈的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梦。他躬身拾起落在地上的狼毫,抬手间猛的一甩。沈揽月闻声回眸,却只见一串墨滴飞溅划破案上美人图。叶素痕提笔勾勒,不过片刻便见墨点相连破开佳人如云裙琚另成一株枝丫繁错相结的墨梅。
“方才是叶某失言,不知沈小姐何时入宫?”叶素痕一面俯身吹墨一面轻声问道,他好似又变回那纵是重伤初醒但仍从容不迫气度谦谦向自己问礼的西魏容王。
可为何自己会觉胸口如此窒痛?沈揽月张了张口,竟是半晌才缓缓出了声:“只待陛下年满十六……亦就是今年天长节之后罢。”
“是么?”叶素痕低低的笑了声,他未再多问,只是挽袖提纸,指尖轻快的将那美人图卷了起来置在了一旁的画架之上:“叶某如今落魄身无金银,那这画便算叶某赠予沈小姐的……贺礼罢。”
“……那你,何日离去?”不知觉间,沈揽月已是抓皱了自己的大袖,她微微退步靠在了墙上,她只觉浑身的力气已被胸口无形的闷痛抽干。她看着叶素痕,眼中酸胀却是干涩的流不出半滴泪,好似整个躯壳仅凭着一丝不知名的期望撑着。
叶素痕没有说话,只是哼唱起了一首沈揽月未曾听过的西疆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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