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和慌忙掩鼻,却还是忍不住的被冲了个喷嚏。不知为何,她总觉着那股子腐腥味阴冷且黏腻,阴风混着粉尘灌入鼻腔,无端的令人作呕。但即便自己心下厌恶此处,如今亦是怀令在身。思至此处,楚清和抬脚拨开积灰的院门踏过了门槛。
这听风监门面虽小,可内里还算是别有洞天。楚清和侧身入内,只见这听风监背后的建筑格局和普通衙门没什么区别,除却门口没有鸣冤鼓以外,这听风监里面倒像是一个小镇上的衙门。但令楚清和疑惑的是,对比起积灰生网的大门,这听风小筑里面倒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就在楚清和上下打量这方小院时,堂内忽传一声千娇百媚百转千回的男子声音。
“姑娘请止步,这里是听风小筑,不是大理寺衙门,不收报案,不闻冤情,不开放探监,若是家人进了大理寺狱,请回家等候消息前来收尸。”
阴阳怪气,这是楚清和闻声后的第一个想法。她总算明白萧锦棠为什么说他是个断袖,但论声音来讲,她还以为这是个十六七岁稚嫩清朗还带些软糯的少年,但若是这十六七岁的少年似被掐着软糯嗓子挤出这莺啼婉转的娇媚之声,楚清和顿觉浑身一阵恶寒且被渗出一层鸡皮疙瘩
这若是个断袖,那就是断袖界的耻辱,还是最没品位的断袖!楚清和抬手隔衣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跟喊口令似的朗声喊道:“麟懿郡主楚清和,奉陛下之令面见听风执令使。”
“陛下?”
那屋里的人又重复了一遍,语调千娇百媚还带些许且惊且乍,好似骤闻陛下临幸的妃嫔一般。楚清和只觉全身寒毛乍起,心道这地方本就晦气,难不成自己还真大白天进了一个妖精孽巢?就在楚清和胡思乱想之际,一名约莫二十多岁身穿黑衣披发闲束的青年扭腰款款而出。
楚清和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青年不知混了哪国的血统,竟是生了一头灰发。细观之下,才觉青年眉目间竟带着几分书卷气,清隽平和的眉眼委实与他的行为不相符。而更令人惊异的是,青年的面中竟纹了一株墨兰。他扭捏缓步而来,日光之下他的肤色竟呈出一种蜡样惨白,而那株纵裂过他面上的墨兰在他的眉间点染成一朵半绽的兰花,森严妖异的像是阴间长久不见阳气的鬼魂一般。
他行至楚清和十步外停下,漆黑长袍别无纹样,仅是袍脚用银线绣着一丛兰花。
楚清和见状,忙自怀中掏出萧锦棠所给的听风银兰令。那青年见了楚清和手中的玉玦,眼眸悠悠一转,还未等楚清和开口询问便媚眼横飞端的是烟视媚行向楚清和看来:“卑职便是听风执令使柳言萧,不知郡主尊驾前来听风小筑有何吩咐?”
楚麟城闻言一愣,心道这听风执令使果真是认令不认人?她看着面前长袍披发的柳言萧,心念一转,朗声问道:“你如何能证明自己便是听风执令使?”
柳言萧似早已料到楚清和会如此发问一般,他定定的看着楚清和微笑不言。不知为何,楚清和只觉脊梁一寒,她只看的柳言萧足间微动,不过瞬息之间,柳言萧便鬼魅般出现在她眼前,惨白的手上拿着一个与楚清和手中的听风银兰令几近是一模一样的玉玦。而柳言萧手上的玉玦之上除却泥金填平的兰花,还刻着越矩的龙纹。
“听风银兰令本为一对,一玉双生双刻,故为一阴一阳。昔年银兰皇后与开国之君萧彻各执一令,共令听风小筑。如此这般,可证明卑职身份否?”
楚清和疑惑的接过柳言萧的令牌,细查之下发现此令与萧锦棠给自己的听风银兰令除却雕纹不同外的确是一玉同生同雕。思至此处,楚清和一面将玉令还给柳言萧一面低声道:“此处不便说话,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是可以。”柳言萧抬手掩唇一笑,眼波流转间扭着腰侧身领着楚清和往堂内走去:“那便委屈郡主在这听风小筑内稍坐片刻了。”
楚清和在柳言萧娇媚的眼神下不禁打了个冷战,她看了看身后,强忍着不适跟着柳言萧进了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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