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荀稍一犹豫,终是不愿过多透露自己的信息,于是摇头道:“没了,同着那份地图一并掉进了深渊里。”
老者顿时面露忧色,道:“可要是没有路引,你又如何能过得去城防关卡啊?”
慕荀道:“这倒无妨,我会些功夫,出关的手段自也有些,您不用担心。”
老者一愣,旋即摇头感叹道:“你们这些习武之人呐,总是喜欢以武犯禁,就连官府都奈何不了你们。”
慕荀正色道:“我平日里一向遵纪守法,若非是到万不得已之时,也绝不会去违法越纪,此一点请洛爷爷放心。”
老者把地图推向慕荀,道:“你再仔细看看,若有不明白之处便问我。”
慕荀接过地图,认真看了一会儿后,道:“我已经记下了,不过还有一事需要麻烦您老帮忙。”
老者早已猜到了慕荀的心思,脱口便道:“你可是需要些盘缠?”
慕荀脸上一红,他在先前讲诉经历之时,并未出自己将携带的银子尽数抛撒进深渊中,眼下自然不会再,于是作出为难神色,低声道:“我出来之时本是带足了盘缠,可是全都掉进了深渊里,所以…所以想请您借一些银子给我。”
老者不置可否,只是定定看着慕荀。慕荀只道他不肯,急忙解释道:“我定会偿还的,要是您不放心,我可以写张借条给您!”
老者摇了摇头,道:“你莫要多心,我只是有些感伤,看着此刻的你,我忽然就想起帘年的魏老弟。当年他伤愈告别时的情景,与今日的情境何其相似啊…”
少顷,老者又苦笑了一声,续道:“银两我自会为你准备,也无需你偿还,你只要回去之后将商队遇害的消息尽快送达商会,能让魏老弟一众的冤仇得报,这区区银两又何足挂齿。”
慕荀正色道:“这个自然,但既是了借,那定是要还的,魏大哥的仇我也要亲手来报,就等我报了此仇后再来见您。”
老者见慕荀神情笃定,也就不再多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蓝色布袋递给慕荀,道:“我与瑶儿是自耕自食,平日里也用不上钱帛,只有到附近镇甸上采买东西时才会带些山货去换钱。这点银子是平时结余下的,有二十三两,你且拿着,等到了前面的镇上就去买匹好马,余下的钱只要省着花,想来是足够撑到昆明城的。”
慕荀接过了钱袋,口中连声道谢,老者摆手道:“区区事,不足道谢,待会儿你就到我的房里去歇息,养足了精神明日才好起程赶路。”
慕荀望向两间卧房,蹙眉问道:“我若睡了您的房间,那您又睡哪里呢?”
老者道:“我自有睡处,你不用挂心。”
慕荀只好客随主便,不再推辞,又继续与老者闲话。期间洛瑶端了些水果上来,又将碗碟杯盘收了下去。
慕荀看着洛瑶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生好奇,暗自寻思着老者为何要带着孙女隐居于此,几番想要出言询问,但又唯恐此问会冒犯了老者隐私引发不悦,于是只得忍住不问。
屋外夕阳沉下皓月升起,时间已经晚了,老者催促过慕荀早睡后,便起身下了楼去。
一一夜没合过眼慕荀也确实觉得又累又乏,当下站起身来,一边伸展着懒腰,一边向老者的卧房走去。
进了房去,只见里面除了摆有一张床和两个大箱子外再无别物,走到床旁坐下,伸手脱去衣服,正要放到柜子上时,忽又见到衣服上的那几道破口,这才想起定是在洞里被石头划破的,不禁摇头叹道道:“衣不蔽体是要被人笑话的,等明日到了镇甸上买件新的罢。”于是也不放到柜子上了,反手丢到霖上,侧身面窗而眠。
夜深人静心事起。
慕荀原本是很困的,但此刻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远山上的婆娑树影,突然就没了困意,又不禁回想起了昨日种种,那些画面也一幕幕地重现在他的眼前,令他一阵感慨唏嘘。可他并不愿回忆起这些画面,因为每一幅画面对于他来都是耻辱的一幕,都能勾起他对自己的深深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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