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同意了带这个铜罐子里的鬼魂去寻找她的棺冢,可是吕浊心里也没谱--从哪儿开始?怎么沟通?他可没马老太太那本事可以跟鬼自如的沟通,何况还是个怨气很深的会吸人魂魄的女鬼!上次就着了老树林子里的女鬼的道,后来又是霩延家大狐狸仙,吕浊是明白了,别管人鬼还是妖仙,凡事沾上女的这个性别,就一定要份外小心!
马老太太是怎么跟吕浊师父联系的,吕浊是真不知道,反正他是找不着他师父。但老太太却明确的告诉他说:
“你师父说了,应下这事儿虽然冒险,但该你历的劫,躲也躲不过。只让我告诉你,凡事别逞能,想长命那能忍就得忍,能让就让,能躲就躲!”
吕浊嘴一咧说道:
“这是您老说的吧,以我师父那张嘴能说出这些话来?”说完向马老太一伸手,
“他肯定有东西要给我吧?”
马老太太貌似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将准备好的一个帆布包扔给他,嘴里还嘟囔着:
“你师父一辈子是那没嘴儿的葫芦,怎么就碰上你了!”
吕浊将包往怀里一搂,一抿嘴说道:
“孽缘呗!”
马老太太这次为了他们的不知结果的出行,可是费了很多心思,做了十足的准备,自然也花了很多钱,将霩延的那辆大越野的后背箱装得满满的,被子等用品一应俱全,赫然就是慈母送别儿郎的架势,当然辈份还是有区别的。
相对的重头戏是他们临行的前一晚,马老太太终于千呼万唤的使出杀手锏——将他们叫到跟前。吕浊一早就跟霩延说,老太太肯定有绝活没露!因为这次事情是吕浊有史以来第一次离开他师父和老太的管制,就象小道士出师下山一样,那是件挺让他们重视的事儿,更何况还事关吕浊的劫数,他可是他师父唯一的徒弟!
果然马老太太拉开阵势,连平日里少用的百十来斤重的挂着骨头和羽毛的萨满的礼装都穿上了,吕浊一见她手里拿着那个丁啷当啷的被行内人称做“文王鼓”的用来与灵界沟通的大神器,脑袋就立刻嗡嗡乱响,虽然他能懂这也是一种文化,但终究认为这些个形式都只是做给旁人看的并没有实在的用处!
马老太太这身衣服由两三个人帮她穿好,吕浊是知道的,那衣服上的每一个挂饰的佩戴都要有其先后的顺序和位置,因为其所代表的含意和作用都是不同的。安排吕浊在屋子正中坐好,马老太太拿出一块绣满图案的盖头将吕浊的头蒙住,然后便“当”的敲了一下鼓,吕浊猛得一机灵,倒不是什么神儿下来了,那是被吓了一跳!
接着老太太就开始叽叽咕咕叨咕起来,吕浊像个待入洞房的新娘子,被蒙着头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老太太垂着珠穗的裙摆在他的眼前的地面上晃动,直折腾了半个钟头,才停了下来了。然后猛得把吕浊的头盖扯下来,吕浊一抬头刚咧嘴一笑准备问老太太:这就完事儿啦?……之类的话,就猛得让眼前的一幕给造得一怔,
“哪冒出来这么人?”吕浊站起身转了一圈,发现原本只有他们三人的屋子里,居然多了六七个人,这些人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虽然屋里灯光很暗,但吕浊很快发现异样,就是有三个人不应该说是人,猛的一看是人没错,但细一看形像却很模糊,也都在离灯较远的角落中,冷不丁一抬眼在天花板上还看到一个。
“我滴乖!这就是开了天眼吗?”
“你看见什么了?”马老太太这明显是想试探他,吕浊那哪是按章出牌的人?他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反而反问马老太太:
“老太太你舞舞玄玄的整这么一出,你是想让我看到什么呀?”吕浊走到面前的一位身材高挑,气质雅致的女子面前,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个要是罐子里的那个,那我就知足了!”
马老太太扬起鼓把的马尾穗子甩了他一把,脸上却有些憋不住笑的说道:
“下作东西!人家是来瞧事儿的,你人鬼都不分?“
吕浊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这是个大活人!只是明明有些身家,干嘛捯饬得这么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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