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丛循声远远望去,花团锦簇之中,一红衣女子款款而来。周围的看客却是自觉地为她让开道路。一众侍女屏退左右闲人,将红衣女子护在了当中。
“诸位公子应当知晓我香榭园的规矩。”女子双手环扣于胸前,粲然笑道,“香榭园中肆意喧哗者,二月之内其族不得入园。若有肆意斗殴者,其族子弟终身不得入园。诸位若是继续这般肆意喧哗,可莫怪奴家不讲情面了。”
李丛心中有些讶异,红衣女子说的这些规矩,他却是第一次听说。转念又想,若是唐醋在,想必是会知晓这些规矩的。
“周虞姑娘说笑了。我们只是在此吟诗——在此吟诗。声音大了些,扰烦了周姑娘,还请姑娘见谅。”嚣张如李光佑居然也是满脸歉笑。
“倒是这位公子,有些面生。”红衣女子望向李丛说道。所有人的目光又刷刷对准李丛。
李丛礼貌的从怀里掏出王氏商会的金牌,交与这位周虞姑娘。贵族门阀用玉,商贾子弟用金,是上周的传统,只不过现如今很多的富商大贾都依附世家门阀,贵族子弟在外有些行事低调的,也会用自家商会的金牌。女子只看了一眼,交由身旁侍女还给李丛,淡然笑道,“原来是京都王氏商户,久仰了。”
傻子也能看的出来,眼前女子来头不小。李丛当然不是傻子——并非焚幽台没有香榭园的情报,只不过来这儿之前,东海的案卷条目也都林哀那丫头管着,问及香榭园的卷子,两眼一闭,楞说台里没给,李丛只好搬着小板凳去唐醋门口听了些香榭园的过往。毕竟在京都夜宴曾看过那般动人的剑舞,对着园子还是有几分向往。如今园里一姑娘就敢震的四方纨绔子弟不敢多言,心中对这园子是愈发好奇。
“我瞧着诸位公子,游闲心思未尽,不如这样吧。今日印秋湖上备了‘筏邑’的玩乐项目,不知各位公子可愿赏光前往?”两边是没有说不好的。乌泱一大片人又跟着两个领头的往湖上赶去。
古人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故而蓝衫短袖的赵偿没有放过试图让自己变的像个透明人的李丛,李丛其实也没法让自己像个小透明——他一开始就被夹在两拨人当中。赵偿步子轻快,走上前拱手道,“王兄从京都来?”
“是啊,初到贵地。刚才多谢赵兄搭救了。”李丛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身后的雀玲儿依旧粘着李丛,对赵偿礼貌一笑以示感激。
“多大点事,我跟李光佑这憨批本来就不对付,胸无点墨,仗着家中有些钱财,便欺男霸女……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对,无恶不作。着实是辱没我们这些高门望族的名声。”赵偿挽着袖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重重说道,“着实让我等文人不齿。”
“你这也不像个文人啊。”李丛心中好笑,拱手道:“赵兄高风亮节,见义勇为,在下钦佩之至。”
“有缘相逢,那便是朋友了。不止王兄可否有兴,晚上来赵园喝杯热茶。”赵偿的脸上有些热切。
李丛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大晚上的还喝杯热茶?不过大致意思还算听的明白,笑呵呵应承下来,悄声问道,“不知这位周虞姑娘,是何人物啊,竟然能让李公子一路陪笑。”
赵偿凑上前,轻声解释:“王兄还不知道吧,这位周虞姑娘,乃是京都那位礼官的关门弟子,据说很可能继承她师傅的剑官之位。”若是做了剑官,便要入太后宫中,所以眼前女子的超然地位可想而知。虽说那位剑官名下弟子传言百人,可没有哪家愿意去得罪一位可能是未来剑官的女人。只不过这种“可能继承剑官”的说辞,李丛在京都听着耳朵都起茧了。那些所谓的未来剑官,都在深宫之中修习,与外界牵扯极少,更不会像眼前女子这般打理香榭园之类的妓馆琐事。听闻剑官子弟,却无甚脸色变化,赵偿心里对李丛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暗自想到,“王兄不愧是京都子弟!”而一旁的雀玲儿在这园子里呆久了,自然对自家园子里的姑娘再熟识不过,至于剑官弟子是何种身份——地上啄食的麻雀,不会理会头顶飞过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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