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我自己就会觉得与人打交道实在疲累——不管我如何给自己加几出戏,换几张感情牌,以至于一段关系里该去付出多沉重的筹码,尽皆求而不得,以至于不能善始善终。又不管怎么爱好这人间烟火里的热闹非凡,做一个没有观众的配角才是我生活里的常态。
只好在孤独里寻求一份解脱,幸而从小就重视爱好,并且各种爱好多得像百货商店——是多么想在我无论如何也看不透的人际关系里超脱出来:说我有意识为之也好,无意识修得也罢;说我爱得有忘我的爱好幸运也好,造化弄人不幸也罢——总之,我找不到同类,也能鲜有寂寞,因为总有爱好伴随着我,与我同在,也与我共同成长。我用爱好去为心灵筑巢,因而每次在与人交往反而给自己带来深深的孤寂感的同时,用爱好归巢。
况且,我爱好上了一件事物,往往能维持好多年,这好多年加好多年,没准就能填满一辈子的时光!
人的命数不过是个性导向和时代趋势的交集之处的造化使然,就如同我总是不会与人打交道,因为爱好实在特别,又同娱乐化的社会有矛盾——活得认真,态度又严肃。说远点,也如同英雄日落西山、血溅沙场,由于世风污浊而遭人出卖所致——历史往往这般铁证如山,只不过都是在一个注定好结局的故事里拼命搏斗,提醒后世之人不该畏惧,只能尽力为之、各行其道——而去找真我的心之所向,才能说不负此生!
寻求不被润色的英雄并不难,在我们身边也常常出现,一则新闻里也能看到有人不为“五斗米折腰”,不坏了自己良心的故事。因为英雄的个性本来就在人美好的天性之中,从不做坏事的他们全然忘记自己处境的困苦。而日子过得并不贫苦的自己看他们,就能同样看到他们在心态上的富足,似乎因为全情投入而忘记他们也能称得上是英雄,自己也没那种自己就不会死的想法,这个意义上来说,英雄梦其实是最平常的梦,可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不凡的人生,而对这个最平常的梦不屑一顾,这总令我无从而知。
这就像每次我面对自己的新生意时,刚开始阶段也全情投入,也似乎因为全情投入而忘记我在做生意上曾失败过很多次。
思量至此,面对无数次的失败还能总是在战斗——这又能往回说堂吉诃德,他用自己不受理睬的崇高理想和旁人眼里疯癫愚顽的行为,宣告骑士精神在当时社会已日渐西山、没落颓丧,骑士时代随之行将结束。
他依旧昂起破落贵族的头颅,神魂颠倒地直矛冲向像坏巨人一般的风车,为了理想,这般奋不顾身,而继续战斗。难道他不知道摔倒会有多疼!而我呢?就止步了吗?连同战斗的勇气也就此颓丧了吗?如果我点头认输,那么,我连自己嘲讽的堂吉诃德都不如!
这时,沮丧之情漫上心头,又突然想起少年时,英雄梦总会带着我兜兜逛逛。某日,带着我闯荡家四周的那一片未知地方,我家住楼外,有一条极为荫蔽幽暗的小巷子,终于有一天,我穿了过去。那里是一片荒草地,春天的野黄花在那里开满了,还有比我更为欣喜的蝴蝶在到处飞舞,令我也捡起树枝当长剑挥舞。
而现在,我坐在居安思危的高凳子上,摇荡双脚。不由得感叹自己仿佛一瞬间就从少年进入中年,不知是多了不少的疏懒,还是因为生意太差,再一次证明我连做生意的眼光都没有。想到这,我就像被抽掉脊髓一般,背佝偻着,整个人像散了形骸一样。
我做生意,并想实现的目标其实很微弱,能养活自己,留点钱,逛逛街,买几件衣服,买点书就行!能找到用位数来形容的钱财,自知能力肯定不够。最为关键的是,我得向周围的所有人证明是他们看走了眼!
中国人的一辈子往往都是图一个面子活着的!身边就有低调得从来不办生的亲戚,一来办个生就过个整数,我递红包自然也得凑个整的。可这一发下去,钱又没了,也只能凑合着在街边吃小面。
说白了,别人过生办宴席,自己给多点,不外乎图个念想,其余啥也不指望。这也是关乎自己面子,里子是对她表示重视的心意,而外露的层面就是能显摆自己有钱!这里里外外都是我不肯认输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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