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郭世兰的二女儿标志妹跑到老二来弟厨房,与招弟一起烧火喂猪,逵婆进来,标志妹讨好地说:“逵婆,你有没有看到你家山上被人割了一大片芒箕草?就是那个王淑莹偷割去了。”
逵婆一听,二话不说,对着围龙屋顶喊话:“屋顶的人听着,我已经知道谁去偷割我家山里的柴草!”
逵婆折回来,交待老二来弟要将外面的凳子搬回来,免得给人家敲凳角。来弟不解,逵婆说自己家的狗狗肚子里有崽,敲了凳角狗狗会漏胎。
住在屋顶的王淑莹喂猪回来,听到逵婆向着她家门喊话,呼地跑到逵婆房门,嘭嘭地拍门,说逵婆欺负她,破口大骂,王淑莹两眼放着凶光,如鲨鱼大嘴龇着尖尖利牙,满面横肉,生气地用力扭曲。
招弟和老大盼弟缩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只有老二来弟帮着逵婆,王淑莹骂一句,来弟就照着骂回去。两人吵声震天,图记婆打开门,喊着自己的三媳妇快点离开。
逵婆自然是斗不过王淑莹,她将门关上,不再理睬外面的嚎叫。王淑莹嚎了半天,没人理她,哼哼着走了。
第二天一早,标志妹来找老二一起去上学,她说:“那个王淑莹真是个骚货,竟拿自己的烂内裤给甲金联修补,真是难为她......”
“昨晚上她真像头老虎!”老二想起昨晚就气愤。
“像鲨鱼!”招弟在一边附和。
“你滚开,你这个乌龟,看到别人骂阿婆也不出来帮手骂。”老二白一眼招弟。
招弟心底承认自己的怂,尽管她心里也怒火冲天,如烧开一百度的汽油,就是不敢出来对骂。
红鼻子老师说招弟这么冷的天怎么打赤脚上学,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唰唰地向招弟的桌子底下望去。招弟将脚缩了缩,似乎无处躲藏。早上放牛的时候露水打湿了布鞋,她脱下鞋,晒在断墙埂上。刚刚走过操场的时候,幼儿园漂亮的女老师说招弟的脚丫又短又宽好难看。下课了,她不敢往外跑,她怕同学看到她难看的赤脚。
生产队说牛太老了,挨不过春耕,不知轮到哪一家的时候,老牛卖掉了。好了,招弟再也看不到老牛了,悄悄地伤心了好久。招弟怀念放牛弄湿鞋子打赤脚的日子。
芳芳悄悄地附在招弟耳边说下张桌的男同学一直瞅着她看了很久很久。招弟转头一看,果然碰上对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招弟心里咯噔一声,这眼睛大得三分之二是眼白,吓得招弟不敢再往后看。
中午上学到了课室,招弟的课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两本生字本,就连姓名座号班级都替招弟填得工工整整,字迹细小秀气整整齐齐。招弟瞪着本子半天,愣是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买了本子。全班同学齐唰唰地看着招弟坏笑,大白眼男生盯着招弟的一脸懵然,嘴角甜蜜蜜地微笑,露出细小洁白的牙齿。招弟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轻地撕掉本子封面,做草稿还可以用。
接下来的几天,招弟的书包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少先队员》,圆珠笔,香香的铅笔擦......
更多的是周围男同学不明就理的讪笑。
“芳芳,为什么我一到教室,周围的同学都不怀好意地笑?”
“呀?大家都以为你喜欢他,刚刚你不在的时候,他还给我们看了你送给他的画。”
招弟问是什么画,自己怎么不知道。芳芳说画上是一台电视机,上面写着“招弟送”。
招弟急得想哭,怪不得近段时间周围总是怪怪的笑。
招弟回到家就哭了,阿婆问怎么了,招弟说不想挨着男同学坐。
阿婆一早就去了学校找红鼻子老师,要老师将男同学都调离自家孙女远远的,招弟周围很快成了女儿国。
来弟将《少先队员》,笔,铅笔擦,本子等等一古脑的退给大白眼男生。老二以招弟姐姐的身份警告他不准再将垃圾东西塞到招弟的书包,不准再造谣伤害招弟。
大白眼男生没有再送东西,目光却仍然无时不刻地往招弟的方向瞅。招弟总觉背后如芒在刺,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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