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稚初 (2-1)

昔日楚左相便是楚归荑这异世的爹爹楚延卿，在三十年前，不知发生了何事，辞官归隐。自那以后，云皓国内昔日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楚左相，也只能停留在人们心中，官场之中清流之风也逐渐停滞。

连楚归荑的爹爹都认可，当今君王是一代明君，所以楚归荑才想了这个办法————一来，可以为君主招揽民心、放下戒备；二来，可以让兵权与王权关系缓和；三来，可以培养晚缨在朝堂上的势力。

可看晚缨这反应……

“晚缨与你父皇是否心存芥蒂？”楚归荑轻轻地问道，尽管她曾听易深叔叔说过，四皇子的母后风华绝代，与当今君王、当时的太子情投意合，十里红妆迎进东宫，自那以后，东宫便再没见其他女人进去。而不知为何，四皇子出生后不久，太子即位，两人便夫妻情薄……太子妃虽被封后但却犹如废后，被软禁五年后，生产小公主时难产而亡……当今君王在皇后死后，对这一双儿女很是疼爱。同时，又对四皇子十分忌惮。宫闱秘事，其中种种复杂不堪，楚归荑不敢往下想……

“小绿团儿，他是个好父亲，却不是个好夫君。”沈晚缨沉痛地说道，二十多年前的事，他的父皇遮掩得严严实实，沈晚缨查了十五年，只知道自己母亲的死，自己的父皇是一个重要的推手……“这是个好办法，我会交给稚初，让稚初在她及笄礼的时候送。”沈婉英淡淡地说道。

“稚初？”楚归荑好奇的问道：“你妹妹？”

“是。出生可能比你晚几个月，不久就要成年了。”沈晚缨仍旧淡淡地回答，似乎这个妹妹与他而言可有可无。

这让楚归荑有些不解，自己的哥哥可是个妹控，一遇到他的好兄弟，提到妹妹便眉飞色舞，语气都是难以描述得自豪！丝毫不会如同她的少年郎这般冷淡，连生辰都挂上“可能”二字。这要是放在自己哥哥身上，楚归荑怕是要褪她哥哥三层皮。

沈晚缨见楚归荑低头沉思、欲言又止，便道：“我阿娘的祭日，是她的生辰……”

楚归荑深深地望着沈晚缨，看自己少年郎的眼中净是复杂之色，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楚归荑轻轻拍了拍沈晚缨的手：“晚缨不喜欢你的妹妹？”见沈晚缨不做回答，像是默认了“晚缨此举多显荒唐啊！”

“小绿……”

“晚缨，你这些年来一直在谴责受害者……稚初也没了阿娘，她也受到了伤害啊。而晚缨，而你作为稚初的亲哥哥，便只在这些年一直告诉着稚初，她出生便是原罪吗？稚初有何错啊？……这些事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晚缨该解开心结了，稚初也不该背负这些罪过……”楚归荑这些年过得舒适顺畅，但看过那么多宫斗剧的她也明白自己的少年郎身上背负着滔天的恨意，但这些恨意却一不小心牵连了自己少年郎的亲妹妹，何其荒唐啊！！！

两人缄默不言，此时正需要消磨阳光讲一些事情想清楚……

两人便这样在阁楼上吹着热风，等快晚膳时才下了阁楼。

“哎呦，奶娃娃，大事不好啦～～”楚归荑的妖孽师傅急冲冲地奔来，后面跟着百里罂等人，“非烟办好事儿后，回来时被什么襄王逮住了，眼下正在正堂……”

楚归荑皱了皱眉，非烟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

一路上，沈晚缨与楚归荑说道：“三皇子襄王，柳右相的外孙、当今柳贵妃的儿子。柳家一开始并非名门望族，也只是靠着嫁女儿、生儿子，才有了现在的地位……老三云凌阴毒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空有一副好皮囊里，放着一副蛇蝎心肠。”

“好皮囊？晚缨有点酸啊？”楚归荑听到后不自觉地发笑。

两人一进正堂，便见着一个男子坐在主位上品茶。一身暗红色的蟒袍与四周格格不入，不和的气场让楚归荑很是讨厌，果真如楚归荑的少年郎所言，‘只有一张皮囊’，让人看得舒服————剑眉上挑，眸色深沉，鼻梁高挺，玉冠高束……不过，这也给昨日看过苏斩梦的楚归荑又造成了审美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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