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要你一句话 (3-1)

楚归荑正在洗锅刷碗时没想到沈晚缨来得这么快，：“不用，我马上就好。”

“你不是还只是个孩子吗？”沈晚缨的话，轻轻地从背后飘进楚归荑耳中。当年，楚归荑曾说过这话，听到这话的楚归荑一瞬间脑海中便回忆起十五年前的一幕幕，那一晚的取蛊逼毒、三个月日夜共著《神洲录》……“小绿团儿跟我说过，女子十八岁应该才成年，因为那时候女子的身体、心智各方面才发育成熟，是个有着较独立人格的人，而十五岁成年，接下来就要面对议亲许婚、成亲生子，沦为延续各种东西存在和发展的物了。”

楚归荑仍然背对着他，她怕转身看到他如此深情，便又会动摇：“晚缨怎么还记得？”

沈晚缨见自己的小绿团儿又开始纠结痛苦了，一丝成全小绿团儿对他的爱的念头便又出现在他心头……十五年了，对爱的煎熬挑在明面上，两人更痛了……直面爱情的两个人多么痛苦啊！

“小绿团儿？”

“小绿团儿可在十五年前，对我，有爱？”沈晚缨试探着开口，真实的答案，两人心知肚明，可他更想听自己小绿团儿口中说的“有”。

楚归荑知道这问题终究还是来了，虽然早有准备，但在说的时候任有不愿、不舍、不忍，多一秒钟的犹豫都是煎熬：“那时都是小孩子，哪里晓得情爱，顶多……顶多只是关爱罢了……”

“哎哟，什么关爱啊？别拉着！”此时，楚归荑的妖孽师傅指着楚归荑骂骂咧咧地闯进来，“人家大老远跑过来，就为听你一句假话？”楚归荑的妖孽师父见自己徒儿背着身子，一副不愿面对的样子，怒吼道：“楚归荑！转过来！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爽快！！！”

听到这妖孽头一次发这么大火，楚归荑身体一颤。自家妖孽师父平时对自己的说话语气重一点都不敢，可能也由于这个原因，让楚归荑想起当初录取结果的事。是啊，如果当初一开始便把话说清楚、不要那么多扭扭捏捏、没有那么多暗示、高效的沟通，便不会发生那些事……而小厨房外，听到那妖孽的怒喝，众人便如惊山鸟一般，“各奔东西”。

楚归荑默默地转过身，正想告诉沈晚缨自己的确没有动心时，自家妖孽师父又吼道：“什么都是小孩子？你们一个从那人精堆里的皇宫里出来；一个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小小一团儿的人，叫人叫‘晚缨’！楚归荑，为师告诉你，你真要是那稚气未脱的小奶娃，应该从一开始就唤人家‘沈哥哥’，‘小晚’，‘阿缨’……爱一个人，重要的是爱他的灵魂，人小又怎么了？你俩当初心智还不成熟吗？”

正是因为太成熟了，也对爱的萌芽太敏感了，楚归荑当初只看到了爱的苗头，便伸手掐断……

“归荑啊，人生要活个痛快，你现在写《神洲录》让你觉得痛快，生活有盼头，《神洲录》著完之后呢？你要干什么？你现在就放下了心中所爱，对得起他这十五年来整日拼命地活着，就为等你成年躲过一路伏杀，出现在你面前要你一句话吗？”

楚归荑心中一绞，十五年的等待，只为冒死等自己一句话、换一丝勇气、求一个开始……沈晚缨想的、换的、求的如此简单而已……

在沈晚缨心中，自己的小绿团儿是自己活在世上的盼头，没了盼头，就如同惶惶度日，不如不活……沈晚缨从生下来便拥有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他不用太努力，便能获得别人终其一身都或许不能企及的东西；也要很努力，才能活着，去追求一份纯粹的温暖。

楚归荑低着头想着“人生要活得痛快”“……之后呢，你要干什么？”以后自己安于平凡、惶惶度日、终其一生吗？楚归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由自主地开口道：“一直喜欢着，可或许没有结果……”

沈晚缨听到自己小绿团儿的承认，知道她动摇了、她愿意开始了！便走上前，将她轻轻地搂到怀里的：“有一句话叫‘好事多磨’，小绿团儿把心交出来，为了我勇敢一次，让我爱一次…………小绿团儿可能与我一同磨一磨成就一桩好事，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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