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绣氤道:“他虽已改邪归正,但只怕天性难转、人心难测。联宗一事即使已势在必行,我们却不能不防。”
她沉吟片刻:“能互利共赢固然是好,但与这种人谋事,怕就怕开门揖盗、反遭祸端。我想在银钱、货物上还是尽量各自独立、互不交涉的好,更不可让他们的人插入我们内部。”
莲姑缓缓点头:“少奶奶所虑极是,我会把这些话告诉夫人。”
说着,她笑了笑,语声更加柔和:“这间屋子里还有最后一个牌位要拜,按规矩由我代劳。不过少奶奶既然已进来了,还是见见她吧。”
在许绣氤好奇的目光中,她转身走向了屋角那个小小的神龛,伸手把蒙在上面的红布掀了起来。
许绣氤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看,神龛里只有一个样式简朴的牌位,远不及大堂中的那样厚实、精致,上面也只有寥寥四个字:李氏之位。
不过奇怪的是,这牌位后面似乎还放着一件彩衣。
她忍不住走近了一些,只见那果然是一件大红绸缎上绣着五彩花样、云领上还坠着宝络流苏的新娘嫁衣。
她吃了一惊,看向莲姑:“这个李氏是谁,是个新娘子吗?既然做新娘,为什么又死了?”
莲姑已上过香、作过揖,站起身来,淡淡说道:“她不是谁,我先前已说过了,她并不是韩家的先祖,虽有一些渊源,却没有太大关系。”
许绣氤不信,问道:“那这件嫁衣又是怎么回事?”
莲姑却不说话了,望着袅袅上升的青烟,半晌后叹道:“深宅大院,百年光阴,总会有一些理不清的事,早已不知该从何说起。少奶奶只要知道她是个苦命人,而韩家是行善积德之家,才会把她供奉在这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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