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姑姑一行人打发走,母亲知道以姑姑的行事作风,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家里开始砍甘蔗,苏珊和母亲每天到地里干活,妹妹负责中午送饭,这样安排可以节省来回的时间,多做些活。到了晚上,母亲还要到院子后面砍几棵竹子,破成竹篾放到水里泡上两三天,然后才能拿来绑甘蔗。
一大早,苏珊就在窗户看见有辆黑色的小汽车开进自家的院子,下车的是蔡中兴和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还有钱坤。
看来苏珊的这个发小是彻底的倒戈了,苏珊在心里狠狠地骂他:叛徒!不但透露消息还帮忙带路,要是放到抗日战争时期就该拉出去枪毙。
苏珊从屋子里走出来,蔡中兴就冲着他笑:“我带表弟来体验生活,欢不欢迎?”
“欢迎!欢迎!”苏珊心想,这位公子哥不但会捣乱,还会组团来捣乱。
苏珊扛起一捆竹篾放到肩上,蔡中兴也扛起一捆大的放自己肩上,钱坤他们拿起放在地上的工具。一行人来到地里,钱坤拿镰刀给蔡中兴演示一遍怎样砍甘蔗。蔡中兴看着也不难,不耐烦再听他唠叨,拿起镰刀就开工。
钱坤砍了一会过来看蔡中兴的劳动成果。好家伙!拿甘蔗当树砍,甘蔗的根茎被剁得稀巴烂,来年还怎么育苗?
钱坤一面演示一面解说:“要砍甘蔗的根部,最好是一刀砍断,要留出一截长有芽眼的明年育苗。”钱坤看着镰刀用得不顺手,说回去换柴刀。
钱坤从家拿柴刀再回到地里,看到蔡中兴砍的甘蔗根。一根长一根短的,有的拦腰砍,有的贴着地平线砍。有的留出五六十公分,有的留二三十公分,有的一分不留。但每根都被削得出奇的尖,围上栏杆都能当陷阱抓兔子。孺子不可教也!
他转过头去,苏珊姐妹和蔡中兴的表弟坐地头啃甘蔗、聊天。他对苏珊说:“他砍成这样,你不打算管管?”
苏珊也很无奈:“他说他自己能砍完,不用我们动手。”
“我要是把甘蔗砍成这样,我爸能拿镰刀追我到五里开外。”钱坤摇摇头说。
干没多久蔡中兴就说累要休息,一屁股坐在地里。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这一坐也不看看地方,比农村的孩子还豪迈,站起来的时候裤子脏得像沾了屎一样。
最后就变成,蔡中兴和表弟在前面祸害,苏珊和钱坤在后面给他们擦屁股。中午饭是苏欣从家里挑来,大伙在地里吃的。带的筷子不够,钱坤就用镰刀,在甘蔗地旁边的杂草堆里砍两根不知名的草茎,削削两下做成一双筷子。
在地里吃饭最高兴的是蔡中兴的表弟,他说:“我好久都没得去野餐了,我上次去还是读小学的时候。”
钱坤告诉他,以后只要他想去就到村里来,钱坤保证天天带他去,每天的饭菜不重样。
蔡中兴表弟还问他:“你砍来当筷子的是什么草?有没有毒?”
钱坤说:“在村里呆惯了,能认识很多草药,刚才那棵就是。”
下午3点,因为蔡中兴和表弟要回城,母亲让他们提早收工回家,自己再干一会。
苏珊他们回到家,看见她母亲的衣物被扔到院子里,东一件西一件,到处都是,都以为家里来贼了。蔡中兴挡在苏珊和妹妹面前,叫钱坤拿柴刀进去看看。钱坤握紧柴刀慢慢移到窗户下面,偷偷往里瞄了一眼,是苏珊的姑姑和几个陌生的男人在家里乱翻。他说:“是你家姑姑回来了。”
苏珊跑进去看见几个男人在家里翻翻捡捡,大喊:“你们干什么?不许翻我家东西。”
“别管她,你们继续做你们的。”姑姑指挥着那几个男人继续把母亲的东西往外面扔。苏珊跑过去阻拦,被姑姑拉住。
“珊珊,你听我说。你妈妈在外面有人了,你们俩姐妹都还小,什么也不懂。她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爸爸不在了,你还有姑姑,别怕啊,姑姑给你们做主。让你妈现在就滚出去!”她又转过身去叫那几个男人,“扔干净点,一件都不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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