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凌道一,岭南人氏,自幼被师傅抱元道长领上山门,法号亦名道一,修道已七十二载。历经道观之兴衰,自开观祖师道源师祖百年前引青城山一脉来此岭南传道,吾之道观已历经一百三十二年。极盛之时观众也有百人余,可奈不随人愿,朝廷大行抑道之措,以致吾观人丁凋零,传至我这一脉,只有一人也!今日难免有灭观之祸,望各位登仙祖师有知,时事凋敝,无人问道,以至香火断绝,是吾之过也,却也不是。”
“有福缘,曾想拐骗弟子上山,奈尔灭道波及之甚广,只得选一下策,抢了一女孩上山,本想传道以继承香火,可终究舍不下心来。”老道士着着,转而盯着门口的时月,又接着道,“却也因此女孩,得了一大机缘,通了阳跷。而今,观中无人,弟子实属无言面见”
完这些,老道长气息萎靡,整个人都软绵了,侧着身子径直倒了下来,面色也飞快的变得惨白,目光游离。
“丫头,老道走了。你收拾收拾下山去吧。山下纷繁红尘,远比山上热闹…咳咳…”
时月默不作声,几乎同时泪染目。
“咳咳…山上不安全了,早些走吧,明…明则…唉!”老道士又是吐出几口血来,大口喘了几下,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得道:“是想着收你为徒,传了我的衣钵,可是养着养着确是舍不得了。徒弟可比不上一个女儿来的实在,也只是涂有名分罢了。红尘好啊,谁不想养个女儿在身边呢?”
时月字字听进去,声泪俱下,手指捏做拳头印,颤抖得厉害。
床上得老人变得平静,烛光打在墙上得影子愈发显得安静。
老道走了。
未及明,时月给老道擦了身子,化了阴妆。选了一干净整洁的道袍,给他换上。而后,背上他,上了后山。
老道士不重,时月却走的缓慢,一步一步。从繁星耀空走到际鱼肚白,走到山巅。山巅素日是禁地,只得寒食上来祭拜一次。此是道观众多祖师的埋骨之地,埋于高山,意欲接地,寻道更易。
山巅有然形成的雷击坑,历代祖师皆选坑而埋。时月在上代祖师墓的正后方给老道士埋了下去,御剑寻来山土,细细掩埋。又找了一板材,剑走字成,写就“凌道一之墓”。
做好这一切,时月就在一旁坐下来,色倒是挺好。她坐着发起了呆,当年老道士深入狼窝寻奶,在一群嗷嗷待哺的狼崽子面前抢下母狼的奶,喂饱了嘤嘤哭喊的她,那一晚,狼啸山林,百姓都惶恐七八岁的时候,老道在法相前跪了三三夜,之后在山林找得一头山鹿,做了山下屠夫之举,剥皮抽筋,只是因为时月长身体。
想着想着,时月悲恸,在老道墓前插了两棵松树,俯身长跪,三作揖。起身,愤然离去。
时月想着回观中,打点收拾一下,下山觅红尘,寻仇斩人。回程行至半路,脸色苍白,远远望去,一袭白衣临空,长发翩跹。
只能见其伸出一手,握着一剑,只轻轻一挥,剑气轰鸣,无数山竹叶从山间激射而来。轰隆一声,竟是崩晾观,只剩一地废墟。竹叶似箭,犀利无比,待一击过后,又飘落林间。
白衣人似乎瞧见了时月,却理也没理,只是递来一道目光,又回首望向身下一滩废墟。时月看他未提剑的手向地下废墟轻轻一抓,像是揪住一团东西,轻轻甩向东北方。之后周身气势一松,缓缓落地,转身收剑离去。
时月自然大气不出,呆呆看着白衣人毁晾观,这才知道老道士口里的危机。
等了有一柱香,时月走到废墟上,坐了下来。目光凝滞,一声不哼,凭着印象,刨出了一袋子银两,找了几件还完好的衣衫,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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