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曦接过那包药,掖在枕头底下。
冬日里,白天越来越短,夜越来越长,莫老爷的身体也越发不好,几乎不怎么出屋门。
这一天是个难得的晴天,虽然有些干冷,傅曦还是让莫琰扶她到院子里去晒了半天太阳。
莫琰端来刚刚熬好的药,扶她到屋里去喝药。
傅曦:“刚刚听到胡同里有卖糖瓜的吆喝,你帮我卖几块?”
莫琰揣了几块钱,出门了。
回来的时候,见傅曦坐在屋里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涂胭脂。
傅曦问:“这样有没有显得气色好点?”
莫琰点点头:“先把药喝了吧。我把糖瓜放在药里化了,就不苦了。”
莫琰将糖瓜掰碎了,放在药里搅了搅,递给傅曦:“应该不烫了。”
傅曦笑着对他说:“你喂我喝好不好?”
莫琰点点头,搬了个凳子坐到傅曦跟前。
傅曦喝了几口,说起了些以前的事:“我刚嫁到曾府的时候,听府里的人说,谢灏少爷是个疯子。
在外国读书的时候不好好读书,和一个演戏的女人一起跳湖殉情,没死成。回家之后,被囚禁在院子里,整天喊着别人听不懂的口号。
他说别人都是吃人的疯子,唯独我是和他一样的人。把我赶出来的时候,他跟我说,爱一个人,是相濡以沫,更是相忘于江湖。”
喝了几口,傅曦又开始咳了,不但停不下来,还咳血了:“忘记我,好好活下去,支撑好这个家。
不论多久,过多少年,经历多少沧海桑田,我都会再找到你的。哪怕变做雨,化成风,成为另一个人,我都会到你身边,到时候我们再在一起。”
傅曦倒在了莫琰的怀里,鲜血染红了莫琰的棉衣。莫琰泣不成声。
一声沉闷的巨雷将傅歆从梦中唤醒,她睁开眼,身边坐着一个人,莫琰,她从沙发上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莫琰抬起手,帮她擦擦眼角的泪:“我连着上了好久的班,和别人倒休,凑了几天假期,来看看你,做噩梦了?怎么还流泪了。”
傅歆凑到莫琰怀里,没言语,她看到了傅曦的故事,明白了傅曦的心,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心。
莫琰轻轻拍拍她的背:“一直跟学校请假不去上班也不是个事,要不跟我回去吧!老头子都说你闯了祸就撂挑子,太不像话!要我带着你到他跟前赔不是!”
这声巨雷引来了一场大雨,伴着雨声,傅歆痛哭起来,是为了傅曦哭,为自己哭,还是为莫琰的出现哭,都不重要了。
几天之后,莫琰便带着傅歆回了莫家。
莫老太太脸上没有笑意,态度却还算平和,毕竟傅歆让莫家受了那么大的损伤,老太太心里的坎儿不是一朝一夕能过得了的。
莫璇还是会冷嘲热讽几句,但是这次栽跟头的时候,莫璇看出莫琰对傅歆的心思,还是向着他们的,傅歆比之前自在多了。
莫家的老四合院失了火,被烧得不轻,从保险公司那里拿到赔偿金,莫琰决定好好整修一番。
四合院是前清的时候盖的,这么多年,立柱和房梁都受了腐蚀,很多接近地面的砖瓦也已经粉碎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革故鼎新,旧貌换新颜。
花了近百天的时间,老四合院换上了新的立柱,房梁,木门窗,刷了红漆,屋里的陈设也多采用中式的木制品,一派古色古香。
住到楼里之后,莫老爷子总是抱怨不能到胡同里下象棋了,小区里的老年活动室离家太远,不方便。
莫老太太则看不惯新邻居,回家就进门,进门就关门,没一点街坊的人情味。
莫家还是决定搬回胡同里去住。
莫家院子失火的事渐渐被人们淡忘,也没人再像之前一样堵在莫家门口闹了。
日子又回归了安静祥和。
莫琰和傅歆仍旧住在西厢,西厢也还是跟原来的布局一样,傅歆住傅半部分,莫琰住右半部分。
傅右两部分用防噪音的板壁木隔断隔开,中间留了一扇双开门。
这样比较方便,莫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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