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生觉得,怎样才能够在五年之内,进到京都城那种遍地权贵富奢的地方去?”
褚先生虽然进了连凤丫的卧房,规矩还是要守的,他站着,连凤丫也就陪着,两个人都站着,彼此之间隔着五六步的距离,规规矩矩的。
听闻连凤丫的问话,褚先生老眉内敛,眼观鼻鼻观心地说道:“卖酒如何?”
闻言,连凤丫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道细微的弧度,眸子别有深意地扫一眼面前的老者,倒也不戳穿褚问。
她就不信,这老头看不出来,光靠“卖酒”是行不通的!
五年?
十个五年恐怕都不行!若可行,缘何苏州府百年酿酒世家的白家,都还只是在苏州府扎根经营?
京都城那种地方啊势力根系错综复杂,牵一发动全身的地方,问一问百年白家,他们也不敢轻易涉足京都城中吧。
连凤丫心中明白的很,她明白,难道褚问不明白?明知不可行,却还要问她?
心底轻笑一声这老头啊,也就这一点可爱了够谨慎的。
一笑之后:
“我想了想,就现有的两种酒而言,五年之内,要往京都城里站住脚,卖酒是不成的。”连凤丫开门见山地说了一句。
“当家娘子,这个话从何说起?”“褚先生您是知道的,英雄酒酒烈如火,秦岭淮河以北,冬日天寒地冻,当地的汉子,最喜烈酒,若以这世上已有的酒水,英雄酒当属第一烈,这一点毋庸置疑。按理,将英雄酒贩卖到北方天寒地
冻的地方,最适合不过。”
褚先生点点头,“那就往北方贩酒。”
连凤丫再扫一眼褚问这老头,还是不肯松口?
“但您也知道,英雄酒的出量是个问题。若往天寒地冻的地方销酒,每年酒水的产量,是一个庞大的数,仅仅目前英雄酒的出量,根本无法够得上。”言下之意是说没戏。
“再有就是甜酿,甜酿更适合南人的喜好,往南边销酒,是个出路。至目前为止,世上之人,知道如何将苦涩的果酒,变得甘甜怡口的方法,唯我一个人而已。”
说到此,连凤丫望一眼对面老头:
“褚先生可知,垄断一词?”
褚先生突然抬起耷拉的眼皮,眼底精光一闪:“孟子中的必求垄断而登之,以左右望而市利。?”忽而眯起眼来:“当家娘子读过孟子?”
连凤丫灿而一笑:“褚先生忘了,我不识字的。”她却没多做解释,至于褚问又会如何联想,那与她无关。褚问眼底划过疑惑“垄断”这个词,可不是一个山沟沟里大字不识一个的丫头嘴里能够说得出来的。有心想要再次询问,但一抬眼,怔然住,对面女子,言笑晏晏,黑眸清澈地正望着自己瞧,一副不
欲多言的模样他便只好把到嘴的问话,重新咽下喉去。“当家娘子想要垄断果酒这一系?”褚先生故意将“垄断”这个词,咬了重音,对面女子不愿意多解释缘何知道垄断这个词,她不愿意解释,他识趣,不好多问。但不代表,他不能够多番“提醒”,不是
?
“当家娘子若要垄断,这倒是个好主意。”
听老者一本正经说瞎话,连凤丫差点儿就要笑出来,这老头儿!连忙抬起手:“褚先生,您老可别害我。我就是有心垄断果酒这一系,也不敢啊。我连凤丫有自知之明,区区一个山野妇人,日子过得太苦了,是谁都能够来踩一脚,把我欺负,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梦中给我指引,教授我化腐朽为神奇的秘法,这也才有了现在的英雄酒和甜酿啊。
可说到底,我连凤丫也还只是一个山里头出来的妇道人家。
当真垄断了果酒,您老猜猜我连凤丫的忌日是哪一日?”
褚先生先是一阵别扭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这小娘子,从前日子过得苦,这许是有的。
可她说什么?
谁都能够来踩一脚,把她欺负?
就她这有仇必报的性子,谁敢欺负她呀?自己个儿跟随在她身后,那些个欺负过她的人,哪一个最后不是反被她坑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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