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盛惟娆身边后,都已经是可以说亲的年纪了,非但不抓住机会好生学着点,反而沉浸在委屈之中,迄今无法自拔……胡氏倒不是抱着“做儿子的就该无条件顺从母亲”的想法,认为盛宁昌既然是盛惟娆的儿子,就没资格质问这母亲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她只是觉得,盛宁昌自己对自己就很不负责。
既然认为盛惟娆不是一个合格的亲娘,那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置于什么都必须依靠这亲娘的处境?
才开始犯这糊涂,还能说没念过书,没人教,不懂事。
做盛家子弟这么多年了,盛惟娆没耐心,盛家的一干长辈,尤其是盛惟德,可没少跟他苦口婆心!
结果这人油盐不进……又不是自己亲儿子,只是一个外甥,还是身世见不得光的那种,胡氏所以就不太耐烦。
质问了盛宁昌一番之后,劝说盛惟德将请过来的名师请到族学里坐馆,也就不理会了。
在之后的岁月里,盛宁昌在学好跟放弃之间挣扎了很多次,胡氏冷眼旁观,盛惟娆也是不予理会。
胡氏是不想为了一个拎不清的晚辈太操心,盛惟娆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的,轻松。
她这辈子,幼年过着循规蹈矩的富家小姐生活少年遭逢大变,几乎以为一辈子就那样了青年家族变故,意外挑起了合家的前途。
在宣于家已故老夫人意外的援手之后,盛惟娆开始踏上一条这个时代前所未有,连堂姐盛太后都没有走过的全新的路径。
父母约束不了她兄弟劝阻不了她唯一的儿子也无法辖制她……除了偶尔做点针线,维护一下跟盛太后的关系外,盛惟娆在中年自立门户之后的几十年岁月里,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自由自在。
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她的心情。
所以,盛宁昌的好与怀,她做什么要干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自己的命运,也只有自己能够负责。
人生在世匆匆百年,不是所有错过的年华,都可以用世俗眼中的功成名就与幸福美满来弥补。
譬如宣于冯氏那句“比我透彻”的遗言。
福昌县主临终前,想起当年那一幕,不禁笑了起来:汲取老夫人的教训,她这辈子过的非常满意,没有任何可遗憾的事情。
至于与她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如盛宁昌……谁在乎呢?
她的前半辈子是被命运推着走的,既无法控制方向,也没有控制方向的觉悟。
然而好在,后半辈子,到底是她想过的生活。
无牵无挂又锦衣玉食,别人眼里的孤寂,却是她求之不得的轻松畅快。
再回忆起少年时候的巨变,年老的县主已是心如止水。
生命中的祸与福,谁能说的清呢?
盛惟娆什么遗言都没有留下,愉快又干脆利落的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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