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兰斯当初在盛家就很不受欢迎,只是他比外孙命好,有已故的明老夫人护着。
盛宁昌没有,也只能落寞的随波逐流。
他这次洗心革面,众人知道后,只是笑笑,私下讨论了下他能坚持个三天还是五天,转头也就抛开。
真正叫他们哗然的,是三年之后,盛宁昌居然考过了童生试!
这个成就老实说在盛家不算什么,因为不提盛宁昌的伯祖父、如今的夔国公,也不提他姨父、如今的太上皇,只说跟他同辈的盛家子弟里头,已经出了两个进士。
尽管其中之一是夔国公的幼子、盛太后的胞弟盛惟元,幼年就随父母去了长安,跟南风郡盛家这边可以说基本上没什么感情。然而南风郡盛家,盛惟德的长子盛宁桦,在前年的会试里,也是险险入了二甲的。
这种情况下,家里多个秀才,还是年纪不小的秀才,老实说也真没什么好激动的。
只是这个人是一直不学无术不学好的盛宁昌,上上下下还是惊讶了好一阵。
盛惟德尤其的高兴,专门去找盛惟娆道贺。
盛惟娆对此却是波澜不惊,道:“只是一个秀才而已,比他长辈、兄弟差远了!而且将来如何也未可知……大哥何必这样兴高采烈?”
盛惟德觉得这妹妹对于母子情分太冷漠了,就责备她道:“早先你嫌这孩子不学好,如今他终于开了窍,开始上进了,你也没什么高兴的,甚至还想泼孩子冷水……你说你到底要孩子怎么样?要是一早就不想要他,却何必将他接回身边?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在外头过一辈子,只暗中照拂,兴许你们都比现在过的舒心呢?”
“……”盛惟娆沉默了会儿,叹息道,“我可不就是后悔接了他到身边来吗?归根到底是当初还是怕了,以为没有孩子傍身,年老之后会没依靠。其实仔细想想……大哥跟侄子不可能不管我的,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盛惟德说道:“我们是不会不管你,可是我们到底只是你兄长跟侄子,宁昌却是你唯一的孩子。”
兄妹俩这次谈话还是不欢而散,接下来盛惟德没有再来找盛惟娆,却花大力气从邻近的郡中请了位名师过来,指点盛宁昌。
这情况盛宁昌固然感激不尽,盛惟德的儿子、侄子们却都很有意见,因为他们一群人在盛家的族学里念书到现在,南风盛家如今的家主盛惟德,并没有给他们付出这样的人情跟心血,反倒是盛宁昌一个顶着盛家姓氏的外人,被家主如此垂青,谁不觉得委屈?
由于这个缘故,盛宁昌在族学里受到很大的排斥。
他本来就因为早年受的委屈,心里一直存着股子怨愤之气,对盛惟娆不满的同时,对整个盛家,除了格外关心他的盛惟德之外,也是存着生疏。
如今被一干表兄弟联手起来冷淡,多年积累的恶习就有抬头之势,连着几日旷了课。
于是盛家子弟越发有理由了,一块儿到盛惟德跟前说他本性再次暴露,根本不配专门请名师教诲。
这件事情在盛家闹了好久,最后还是胡氏出来圆场的。
然而胡氏跟丈夫盛惟德的想法不同,她没有觊觎小姑子家业的意思,可是对盛宁昌这个外甥,真心喜欢不起来。
这主要是因为太上皇的缘故。
毕竟盛家祖上从来没有过这样身份的亲戚,如盛惟德这些曾经跟太上皇照过面,还以兄弟身份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也还罢了。似胡氏这样事后才嫁进盛家的,至今还没见过这位,了解无非来自于传闻,以及夫家亲戚偶尔透露出来的只字片语。
不管是谁的说辞,都有一件,就是太上皇早年流落在外的时候,境况是很艰难的。
换个人大概也就这么沉沦了。
然而太上皇却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这才有了“贞庆之治”。
以及如今的承泰盛世。
盛宁昌小时候的经历也确实委屈,可是比起太上皇那真的差太远了。
在胡氏看来,他寄养在外的时候,因为眼界有限,浑浑噩噩的过着,还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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