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沿着这山道石阶直上,尽头便是讲经阁,吕道长暂住在那里。”
“哼,那吕老道真是摆谱,咱大师兄亲临太乙,他居然敢摆架子。要我说,大师兄安坐山下,命他下山见驾便是。”有道士抱怨道。
“是啊,吕老道如此无礼,定让他好看!”也有道士说道。
那赵信扬手摆拂尘,道:“诸位息怒,吕道长与我师父是同辈之人,道门之中身份不低,我身为晚辈,当面拜谒也是应当的。”
赵信扬嘴上说的谦虚,脸上并无谦虚之情,人人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反话。
“喂,你是哪门哪派的,报个道号?”最先开口的年轻道士,冲着白晓天喝道。
“贫道神霄派门下,先师乃是神霄第三十五代天师,上讳梁下讳鸣,道号逍遥子。”白晓天答道。
“天师?哈哈,正一派的无名小辈也敢称天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众道士们哈哈大笑起来。
正一诸派之中,如今只有龙虎、茅山、阁皂山三宗本宗的香火还算不错,被称为“符箓三宗”,其它的衍生分支,诸如清微、东华、天心各派,大多潦倒式微,曾经盛极一时的神霄派,更是只有白晓天这一个弟子。
白晓天的师父梁鸣当然是小人物,否则也不会潦倒一生,临死前连自己唯一的弟子白晓天都没来得正式传度,他的天师之名,当然也是自称的,并没有得到别人承认。
白晓天被人奚落,脸上发热,要不是他肤色饱经风吹日晒呈古铜色,恐怕红的像猴屁股。
“诸位道友,何必欺人太甚?全真、正一,都是三清弟子,我神霄门……”
“不必和他废话,正事要紧。”赵信扬根本就无视白晓天的辩解,带着众人往讲经阁走去。
白晓天察颜观色,见这一行人来者不善,不禁为吕诚志道长担心起来,他对吕诚志很有好感,怕他吃亏,也跟着往讲经阁走去。
讲经阁内,已经住进了不少道士,他们都是吕诚志邀请来的道教弟子,大多比较年轻,也有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华夏的道观,大体上区分为宫、观、庙、院四种,其余不常见的称呼还有阁、祠、楼、洞、庵、寺等等,这些都是不同的称呼,没有什么实际的差别。
从历史上看,宫的地位最高,比如著名的重阳宫、永乐宫,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甚至因为有当时朝廷官方的认可而显的特别重要。
但只要是道观,就得有道士,就像一个社会组织内部,有领导者,有被领导者。传统的大型十方丛林之中,除了方丈、监院,还有三都、五主、十八头,各有分工,各司其责。在当代道观常见的有八大执事:住持、都管、知客、巡照、文书、库房、殿主、都厨。
吕道长年轻时出家,后又云游四方,遍访名山大川,曾经乐善好施,又急公好义,因此在道教内的道友不少,他凭借自己的人脉,遍发邀请,短时间内就召集了不少道家弟子前来太乙山常住修行。
这些道家弟子当中,并非全是全真派,有相当一部分则是正一派的。可见,吕道长并没有门户之见,在他看来,保要皈衣三清门下,皆是道友。
一切百废待兴,吕道长在百忙之中,也不忘修行,只是今天看来是修行不成了。
赵信扬一行人,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
“无量福,老道吕诚志,敢问道友何来?”吕诚志问道。
赵信扬见吕诚志盘膝在大青石上,腰杆挺直,面色红润,双目如电,好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略吃了一惊,道:
“无量福,小道乃是燕京紫阳观赵信扬,家师观澜。”
“可是张诚铭道长的高足?”吕诚志问道。
“正是家师!”
吕道长也吃了一惊,那张诚铭道长虽然跟他是一个字辈的,但张诚铭身为紫阳观的当家人,在天下道家丛林之中,堪称第一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据说张诚铭想做古武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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