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鸢忽然笑起来,然后看着洛瑶,
“你在想些什么呢!”
洛瑶的神色越发地不自然,她试探性地问,
“那你将我绑起来做什么?”
“倘若我说不做什么,洛瑶姑娘想必也会不信吧……倒不如别再问了。”
厢鸢将那碟马蹄糕放了回去,然后提起梅花盒,出去了。
不知不觉便过去两日,这两日,厢鸢日日来给自己送饭,赵老二却从未出现过。
这日来,厢鸢是穿了套喜服过来的,一头青丝未盘,随意地披散在绛色的绸缎上,随着走动的姿势一甩一甩,似是幅流动的泼墨画。
“你今日大婚?恭喜啊。”
洛瑶摆了她一眼,随口说了一句。
厢鸢没有说话,将手里的托盘缓缓放下,洛瑶往里瞧了眼,见盖着块红布,瞧不出什么,却见着红布中央凸起了一大块,估摸着许是头饰。
厢鸢在洛瑶对面坐下,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些苍白,
“今日大婚,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听完,我便送你离开……”
洛瑶心里一疙瘩,泛起狐疑,却见着厢鸢眉间紧蹙,神色凄凄,又不似有假,便道了声好。
厢鸢便接着说下去,
“我唤阿鸢,原是浔都一户商贾独女,
一日父亲下海经商,遇上风暴,从此下落不明。父亲失踪后,家中便只剩下些女眷,不会打理家务,
堂兄好赌博,将家里的钱财散去一空,后来实在无力偿还,便将阿鸢卖进了立风楼。
赵先生原是父亲请来的教书先生,自打我爹爹失踪后,二伯父掌家,便将家中私塾关闭,将赵先生送回故乡。
赵先生却一直不曾离开浔都,知晓我被卖进立风楼的消息后,便一直想法设法地救我出去。
容妈当年花去重金买我进来,又岂会放人?甚至还命人将赵先生毒打了一顿,还下了令不让赵先生再踏进立风楼的大门,但赵先生却从未放弃过带我离开,
那日,我伺候好了一位贵客,容妈心里高兴,我便乘机提出想见一见赵先生。容妈允了,那日赵先生来,同我说自己与容妈做了交易,若是能给容妈送上能替代我的女子,便能带我离开。”
“所以那个人便是我?”
洛瑶蹙着眉,看着厢鸢的表情有些不善。
“是。”厢鸢点头,转而深深地瞧着洛瑶。
洛瑶轻瞥了她一眼,心里总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
“你方才说故事讲完后送我离开?如何离开?”
厢鸢轻笑起来,起身,将自己身上那件对襟大袖衫解了开来,脱下递给洛瑶,
洛瑶没有接过来,只是兀自皱眉,
“这是何意?”
“今日黄昏自有花轿来接我,彼时你穿着喜服,乘着花轿便可出去了。”
听了这话洛瑶反倒是冷笑起来,
“若我没有记错,厢鸢姑娘今日不是大婚吗?”
厢鸢理了理自己身上穿着的那套布衣,有些失神地露出分笑,
“那是赵先生同容妈做下的约定,对外说是厢鸢出嫁了,其实是天下再也没有厢鸢,只有阿鸢了。”
洛瑶看着厢鸢,在心里将整件事又从头梳理了一番,却仍旧是疑点重重,
“你既然能出去,又为何现下要放我出去?”
“你就当……我是倦了吧……我已经麻烦了赵先生太多。我就算出去了,也没有能够生存的手段,倒不如在这立风楼里待着呢,起码,衣食无忧。”
厢鸢说罢,从一旁的衣箱暗格里抽出件绛红色的褶裙递给洛瑶,洛瑶此刻已是被弄得糊涂,换上那件褶裙,又任由着厢鸢替自己绾发,梳妆,
“洛瑶妹妹生的可真是美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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