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一愣,缓缓转过身,朝后望过去,对上一张陌生的脸,此刻正露着凶狠的神情,眼里带着光,像是头看中猎物时的饿狼,
“二郎,不要。”
厢鸢喊了一句,引得那人面色一变,然而他没有理会,只是兀自一步一步地朝洛瑶走过去,
“我布局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那人顿了一顿,再度开口,
“不过,没关系。你本就是我的猎物,现在自己送上了门,只不过时候早了些。”
洛瑶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将眉紧紧地蹙着,拧作道小川,过了许久,方才问道,
“你是何人?你我无冤无仇,又为何要绑我!”
那人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直线,
“我可没有绑你,是你自己要上我的乌篷船的。”
洛瑶一愣,注视着面前这位陌生的男子,见他嘴角边挂着笑,带着分从容不迫,一个身影在心中逐渐地被勾勒了出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是……那日船上那位……”
赵老二拧着唇笑起来,朝洛瑶作了一揖,
“正是在下。”
即便如此,看着面前这张异常陌生的面孔,洛瑶心中依旧存疑,但转而想到香玉的易容术,厢鸢对赵二的称呼,便又释然了,他们必定是一伙的,那么赵二说不准也是使了易容术,洛瑶毫不掩饰地去打量着他,心里却暗自琢磨着,现下赵二的这副面孔又是真是假。
总之,已入虎穴,凭借着洛瑶自己一人的本事,洛瑶没有把握能顺利带着玉奴逃出去,因此,现下也只能将计就计。
倒有些出乎了洛瑶的意料,赵二等人只是将她带去了另一处小屋,那处屋子外表看着虽是简陋,然而里头家具等物摆放得整整齐齐,倒是应了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洛瑶不曾被绳索束缚,玉奴也意外地被留在了身边,除却不能出房门外,洛瑶竟丝毫不曾自觉自己已然成为他人的阶下囚,
晚些时候,厢鸢亲自送了晚膳来,洛瑶见香玉又不曾跟在她身边,心想着那香玉应当是再次易了容,只是此次却是扮作了自己。
洛瑶忽而生出了些感慨,她想着,香玉易容成玉奴,是她瞧出了端倪,倘若香玉易容成了自己,又有何人会发现呢?
这立风楼,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没有几个认识的人,唯一可以寄托的表哥,因着自己的央求,允诺了乞巧之期,他既送了首饰来,想必这几日亦不会来见她,
如今,她又该依靠何人……君尘飒吗……那同自己仅有几日接触的……难兄难弟……这般想着洛瑶只觉得心中越发苦涩,竟开始埋怨着自己当日为何要任性从洛府跑出来。
厢鸢将碗筷放在桌上,见洛瑶神色怔怔的,时而蹙眉,时而叹气,知晓她这是受人束缚,心生凄怨,便在她面前坐下,
“你不要再心生气恼了,在我这儿,我也好吃好喝地待着你,定不会比你平日里差。”
洛瑶偏头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确实,只不过是失去了自由。”
厢鸢顿时不语,垂眸兀自瞥向他处,不再去看她。
洛瑶心里虽气恼,却绝不会亏待了自己。像书籍上记载的那些绝食的手段,她是做不出来的。瞧见摆在桌上的那几碟小菜各个摆盘精致,颜色艳丽,心中欢喜,随意抓起边上的竹著,便吃了起来,
吃得正是香甜,见厢鸢似是朝自己这处瞥来一眼,便立刻竖起眉,横了一眼回去,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落下,心里想着的却是,倘若自己在此能吃穷了他们,也不枉被绑一遭。
风疾残云般将盘里的吃食扫落一空,洛瑶拂了拂肚子,略有些心满意足地向后伸了个懒腰,
厢鸢将盘子收了,重新放回梅花盒里,方才笑了一下,看着洛瑶,神色温和,
“厢鸢倒是没想到,洛瑶姑娘私底下竟是这般俏皮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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