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此话被王妈妈听到,却曲解成了另一番意味,见李弘对薛讷袒护有加,甚至还将手伸进他的衣襟内,立刻识趣地笑道:“不然妈妈我给他安排些男风如何?我们这里新来了几个西域的小伙子,身板子生得可好了,要不要……”
李弘清清嗓子,摇着骨扇尴尬笑道:“妈妈说笑了,我这位兄弟不爱男风,只是遇到女子便会有些紧张。慎言啊,你自己来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别害羞,让妈妈给你踅摸一个。”
薛讷已吓得快断气,但看李弘一个劲冲他使眼色,又不停比划出三的手势,登时明白了两分,磕磕巴巴道:“你这里……有没有官,官爷……”
“吓”,这鸨母惊得用纱绢掩了口,低道,“哪里会有官爷来我们这里讨营生,即便是偷偷的也不敢,但你若实在想要,找个人扮一扮也使得……”
薛讷不知是生气还是着急,俊俏的脸儿憋得更红了,铆足劲辩解道:“官爷爱,爱点的小娘子……”
“啊,这个啊,有有有”,鸨母舒了口气,招呼着李弘与薛讷往堂子里走,“店里新得了江南来的茶,两位快来尝尝,小娘子啊我们慢慢挑。”
薛讷感觉自己被这鸨母像赶猪似的轰进了这灯红酒绿的堂子里,只见堂中别有洞天,约莫百丈长,八十丈宽,规模骇人,镶金线红毯铺地,正中一座高台,其外摆着近百桌席案。虽是清晨一早,依然有歌舞表演,不少席案前还坐着些红头胀脸的纨绔子弟,不知是才来喝得尽了兴,还是宿醉未归。
薛讷紧张不已,依着李弘在一张席案前坐下,四处看得咋舌。李弘随手摸出了怀中的小金粒扔进了打赏的竹编盆内,惹得那鸨母愈发殷勤:“方才这位郎君说,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来的?”
“伺,伺候过官爷的,懂规矩的……”
李弘边吃茶,边赖笑着补充道:“我这兄弟前几日与一官爷置气来着,想看看他平日里找的姑娘,有多么了不得。那人名叫张三,听说是弘文馆别院的守卫,你可识得?”
鸨母笑得十分谄媚:“哎呦,原来是张三啊,不瞒二位说,他虽然会赌,也能捞上一些钱,但毕竟只是个末流,所以点的姑娘啊,都比较便宜,怕是入不了这位郎君的眼。”
“好的赖的,我这兄弟都不嫌,做人嘛,不争炊饼争口气,你只管喊她们来罢”,李弘说着,又扔了一块金粒在鸨母的手心里。
鸨母偏头偷偷咬了,确定是真金无疑后,欢喜得恨不能抱着李弘亲上两口,嗓音颤抖着高声应道:“好嘞!两位稍等,李璧公子还去白玉堂歇息吗?这位郎君是否单开一间?”
“不必单开了,兄弟玩得痛快,我李某也有面子不是?一道去白玉堂罢!”
薛讷还没搞明白“白玉堂”是个什么东西,就被两个满身珠翠浓妆艳抹的女子架起了身子,簇拥着跟着李弘向后走去。
李弘显然是此地的熟客,所到之处皆有姑娘前呼后拥。李弘一边摇着骨扇与对方招呼,一边接过周围人递来的薄酒,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用手轻擎着身侧姑娘的下巴喂她饮下,甚至左拥右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薛讷从未见过这样的李弘,惊得下巴都要落在地上。
就这样,百余步的路,两人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最终在一片哄闹声中出了堂屋,随行的姑娘登时散了,复有一小厮上前带路,穿过回廊,就出了这间妓馆,两人又走过数间教坊,来到一座小院前。
李弘复赏了这小厮一颗金粒,轻叩了门扉,须臾就有个阍者应门,看到李弘,他躬身打开了房门,礼道:“李公子请。”
薛讷知道,京中不少有头脸的贵族子弟皆在此处置办有府邸,用来寻欢作乐或收养外室,李弘既然化名李璧,是出自五姓七望的富贵闲人,这样的排场自然少不了,此地应当就是鸨母所说的“白玉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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