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忆 (2-2)

生活的种种磨难一齐涌来，让戚雨控制不住地滋生出一个念头，且越来越深信：恰恰是因为有女儿的存在才导致自己的日子变得如此不堪和艰难。

人，总得需要情绪的发泄口。歆歆，就是她情绪的宣泄。

女儿成了一位年轻母亲最大的负累。

在妈妈醉酒后的抱怨里，歆歆七七八八拼凑出了往事：爸爸在她刚刚出生的第三天就消失不见了。她知道了自己是妈妈的拖油瓶。

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在什么都还不懂的年纪，就已经学会了小心翼翼。

歆歆多么希望母亲可以对她笑一笑，就连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妈妈柔和地牵动嘴角，把自己抱在怀里，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就像其他孩子的母亲那样。

可是，梦只是梦，从来没有过。妈妈从来没笑过，歆歆清楚地记得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做妈妈才会开心。妈妈每天都在提醒歆歆，自己并不是一个惹人喜爱的小孩，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却不知该如何去做。

歆歆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霍其琛的妈妈，她们住在同一栋小区里。她们住在霍其琛妈妈的楼上。每天背着书包上放学的时候时常会看到这个和蔼可亲的奶奶，一个人坐在楼下晒太阳，怡然自乐。她猜测奶奶应该是一个人生活。只是从来没有说过话，歆歆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孩子。

十一月二十九日，对于戚歆歆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

下午放学回家，妈妈一改往常的冰冷，竟对她说：“乖孩子，过来，让妈妈好好抱一抱你。”

这是母女之间从未有过的温情。

餐桌上，还准备了热腾腾的水饺。

临睡前，妈妈坐在床边，为她盖好被子，第一次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临走前还亲吻了一下额头，说“我们都要幸福。”

歆歆感到幸福极了。

这是她九岁以来过得最开心最幸福的一天。

这天晚上，歆歆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一个愿望，希望妈妈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地，永远不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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