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的诸葛小明目光深沉悠远,低声的诉说着那段他熟知的故事。
“孕子传蛊的成功让媆姬付出了目盲的代价,若能以此换取自由,那还不算太坏。”
“可惜不是。”
“媆姬并不知道,这天底下有的东西一开始你以为那是馈赠,事实上却是上天的恶意玩弄,或许天定,或许人为,或许那叫做命运。”
“媆家没有人告诉过媆姬,媆神诀虽然只要拥有媆家血脉就可以练,但是只有女人可以突破最高层。”
“因为媆家已经上百年没有诞生过女婴了,媆姬是这百年来的唯一一个。”
“媆家女子如若修炼媆神诀,天资越高,进步越快,可以说毫无瓶颈。”
“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一切的前提是她们终身不诞下下一个女婴。”
“一旦她们生下一个女婴,她们便会日渐虚弱,在十年之内必定死去,这是源自血脉的诅咒,也是拥有血脉应当付出的代价。”
“媆姬生下孩子后才得知这个秘密,然而很不幸,她生下的正好是个女婴。”
“机关算尽又有何用?付出了眼睛,只剩下十年寿命的媆姬,带着满腔的愤怒和怨恨,展开了报复。”
“媆家为了稳固而妄图控制不安分的媆姬,又因为低估了媆姬,付出了更为惨重的代价。”
“短短两年时间,整个媆家被媆姬连根拔起,偌大一个媆家,千百年的基业全部毁在了媆姬手里,媆家血脉被媆姬尽数屠尽。。”
“媆家除名,媆姬也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之后她去了哪。”
“媆姬的事也让其余家族提心吊胆……呵,不说这个了。不过青山门最开始是媆家暗中扶持的。”
诸葛小明说完后,便闭口不提了,他不在乎阮棠信不信,他只是突然想要告诉阮棠。
或许是同情,又或许是……
谁知道呢?
诸葛小明言语中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让旁观的花浅都想要叹息。
为阮棠,也为媆姬。
而处于事件中心的阮棠,一直低着头静静的听着,她没有打断过,没有质疑过,也没有暴怒或者恸哭。
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对比着,分辨着,回忆着。
她突然又想到娘亲去世时对她说的那句话。
“我是一个笑话,你也是。”
阮棠突然呢喃道:“我确实是一个笑话。”
在场的三人都没有说话,阮棠也没有想要他们回答。
阮棠继续道:“她是故意的,他们也是,对不对?”
阮棠捋开自己散乱的头发,暗沉的眸子明明没有焦点,却像是注视着什么。
阮棠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但是也确实没有多大的愤怒。
只是从未想过,曾经熠熠生辉的那些温暖的记忆,只属于她一个。
在媆姬眼里那恐怕是一层暗黑的墨色,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被期待,因为她从出生起就是对媆姬的伤害。
阮棠想,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为什么,偏偏,是我一个?
阮棠头一次对自己深深相信的,爱着的一切,感到了害怕。
花浅知道阮棠曾经有多想报仇,现在心情就有多复杂,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开口,但她还是对阮棠说:“你还想报仇吗?”
阮棠讽刺一笑:“我还报什么仇?我杀我自己?”
花浅认真道:“报冤枉之仇,报目盲之仇,报中蛊之仇,报此刻身不由己之仇。”
阮棠半靠着墙,微微侧头道:“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花浅道:“所以你是不想活了吗?”
阮棠道:“我本来就不该活着。”
花浅道:“那你现在不如表演一个我杀我自己。”
阮棠满脸不耐烦道:“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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