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贼喊捉贼!我倒是想问你,若不是派人偷偷跟踪,你又如何对两位姑娘的行踪如此熟悉?你勾结黄祖,借接近乔将军之机,数次三番将两位姑娘的行踪泄露给心怀歹意之人,导致两位姑娘数次三番被不明身份之人袭击!你可知罪!”
乔蕤在军中声望颇高,二乔又是人尽皆知的美人,孙策这罪名实在扣的不小。李丰自是不会任由孙策揭发,他故作无辜之态,表忠心道:“李某身为乔将军下部,对袁将军、乔将军的忠心日月可鉴!你污蔑我之事,袁将军早有圣断,若你还要在此妖言惑众,便莫怪本将军以扰乱军心罪论处!”
通敌之事,乃是由推论得出,孙策手并无李丰与黄祖或其手下往来的印信。看李丰一副胸有成竹之态,便知他定然已处理妥帖。眼下拿李丰毫无办法,若再在此地逗留,只怕会落下不臣之口实。孙策心情沉重,面却装作胸有丘壑,冷笑道:“小人还在诡辩!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待袁将军回来,我便将铁证拿出,咱们当堂对质!”语罢,孙策调转马头,朝寿春城驰去。
落日时分,夕阳斜照在城门楼头,此季节明明不当有雁,孙策却好似听到了断鸿啼鸣,声声泣血。连日奔波,大宛马疲累不堪,咴叫一声表示抗议。孙策拍了拍马头,低道:“好小子,再坚持两里路,就到城中驿站了”
大宛马打小跟着孙策,好似能听懂他的话一般,骐骥一跃,卯足气力,向驿站方向奔去。
今日是正月十五元节,往来商旅无多,驿站中空空如也。小厮老远看到孙策,便迎前来,帮他牵住大宛驹,领到马厩中吃草饮水。奔波了一整日,孙策饶是铁打的身子亦有些扛不住,嘱咐小厮几句,便走出驿站,想找个酒肆填饱肚子。
夜幕笼罩,东西两市间宝马雕车,鱼龙共舞,煞是热闹。青年男女退却羞涩,相携为伴,孙策却是茕茕孑立独一人。望着东边楼宇飞檐下升起的皎皎明月,大乔巧笑倩兮的模样蓦然浮现心头,孙策不觉嗟叹,原来世最苦,莫过于求之不得。
愣神间,孙策随人流走入一家酒肆。跑堂小厮见孙策一个人杵在门口,前招呼道:“这位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
孙策正要回话,却被另一伙计看到腰牌,惊喜道:“这不是孙少将军吗?你堂哥前几日来此,方与我们讲过少将军生擒祖郎大破庐江的英勇事迹。快,后院雅间有请!”说罢,不等孙策反应,几人便笑盈盈地将孙策连推带拉请了进来。
原来这里便是“望春楼”,方才孙策进门时正在愣神,未曾看到牌坊,此处确实与旁的酒肆无异,好似并非风月之所。孙策被一路引着,但见院中假山错落,修竹俨然,当中一湾浅池,水清无鱼,正中乃是一方别致小亭,以青白色纱帘隔断四周,朦胧如月影,甚是雅致。
孙策恍惚间听到悦耳琴音汀淙,似是从亭中传来,他定睛欲看个究竟,恰逢池风动,纱帘飞舞,竟露出一女子姣好容颜,婀娜身姿。孙策见此,回身摆手道:“不过就是打个尖,何必这么隆重,我看不如就在堂下好了。”
小厮见孙策似有去意,轻笑推着他结实肩背:“将军不必担心,这不是倡家,而是我们掌柜,久慕将军功名,特来相邀。”
许是听到孙策与小厮说话,亭中琴声戛然而止,那女子低声道:“奴家久闻孙少将军大名,今日你既有缘入了我的酒肆,我便邀你共饮一杯,孙少将军难道还怕我这小女子不成?”
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在吴郡时也见过不少,哪里有什么怕的。孙策冷哼一声,一甩衣摆,大步走入了亭中。
一股清雅的莲花香气扑来,孙策拨开层层纱帘,只见一素衣女子以纱巾遮面,正在拨弄琴弦,她那十根白净如葱管的手指轻盈拨弄,七弦琴流音倜傥,时如高山峻石,时如芙蓉泣露,时如昆山玉碎,时如刀枪铁骑。孙策出身沙场,胸有丘壑万千,被这琴音敲打,仿佛有了共鸣了一般,驻步而听,半晌未语。
曲罢,那女子莞尔笑道:“孙将军怎不落座,倒让小女子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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