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棉衣

“谢谢你，大叔。”冀末空将棉大衣脱下来叠好，递给负责楼道卫生的卫工老王头。

“你这孩子，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倒是不嫌弃不挑剔的很。”老卫工接过衣服，补充道，“赶紧养好病，去找个好点的工作吧，年纪轻轻的这样……可惜了。”

冀末空没有说话，朝他微微鞠了一躬，准备转身离开，不料这一转身的空档，身体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座‘墙’上。

伴随着脑袋‘嗡’的一响，反弹的力道，让他不自觉后退几步，还没等站稳脚跟，一双冒火的眼睛疾风般贴到了他的跟前。

“陆……局，好巧。”冀末空看清面前的人，客套点头打了一个招呼。

“不巧，我等你很久了。”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的太近，陆稳的眉头和鼻头同时皱了一下，还没等冀末空体会出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听到了他的那种随随便便的腔调，“你真是，又冷又臭。”

“……”

“打完上午的点滴，跟我走一趟吧。”懒散和咄咄逼人同时出现在一起。

“去哪儿？陆局，你该不是想把我抓起来吧？”

“差不多。”他说的随意，旁人却听的惊心。

只听身后扫帚簸萁‘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冀末空转头一看，老王头正用带着惊恐和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冀末空伸出手：“不是，您误会……”还没等他解释，老卫工忙拾起工具，小跑着逃离开。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冀末空发出了一声可惜的叹息声。

“唉……”

身后的声音随意传来，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看来，他不可能再借给你衣服了……”

冀末空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睛下意识的瞄了一下他身上的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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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稳看了一眼不停打进来的手机号码，遂将耳机戴到耳朵上，一边开着车一边道：“欧阳局长，您好啊。”

——“我说，现在见你陆局一眼，可真是太难了。”电话里的声音充满磁性。

——“现在整个寒北地区最忙的人恐怕就是你了吧？这么说我，岂不是要折煞我？”

——“沈局长刚才还对我说，要向你学习呢。”

——“学啥？向我学习开会如何半途逃跑？你可是主要协助老领导的人，我要是把你带偏了，估计他第一个不同意吧。”他一边笑道，一边看向在一旁已经熟睡的冀末空，他正被一件肥大的黑色棉衣包裹着，在阳光尚好的照耀下，脸颊微微泛红，传出轻轻的鼾声。

——“少岔开话题……你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呢？说好的接风酒呢？”

——“少不了你的，记账。”

——“行啊，陆稳，我可是记住你了。”欧阳卓凡有些气恼道。

——“其实，我知道你急着见我是为了什么，欧阳…我觉得刑事治安这摊子很适合我，暂时不想接手别的职责，再说其它的分管工作也不适合我啊。”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所以啊，你大可不必太为我着想，我现在这样就挺好。”

陆稳转眼看向车窗外，白雪皑皑的北国风光，寒风凛冽，苍茫一片。

离开寒城，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从警察大学出来之后，这里是他工作的第一个城市，也是他极不适应，却极其真心想要留下的城市。

这个地方记录了太多的事情，他丢不开，也不想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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