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风雪

张晓菲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今夜注定是一个暴风雪之夜。

四年前的冬季，也是这样的一个天气，冀末空惊慌失措的冲进办公室：“张律，一涵来过吗？”

“一涵姐？她不是去找你了吗，今天是你们的纪念日，她下午的时候就走了……”张晓菲的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你们还没有见到面吗？”

“她，不见了，手机也打不通，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冀末空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作为一名律师，可能不应该有太多的预感之说，但在那一刻，一种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的弥漫开来。

她真实的感觉到了。

事实证明，这种预感是准确的。

而冀末空的那个眼神，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周一涵失踪之后的半年期间，冀末空接受了数不清的调查和询问，终于有一天关闭了律师所，从此失掉了联系。

桌子上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着，打断了颇为久远的回忆，她收回了目光，接起电话：“卓凡，你回来了吗？”

“刚刚下飞机。”

“安全到达就好！”张晓菲转过身重新看向已经开始飘雪的夜空，“听说今夜有暴雪。”

“我一会儿就到了，接你一起吃晚餐。”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张晓菲甜蜜的笑道：“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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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稳站在公安大楼门口的时候，雪已经肆无忌惮的飘了起来，厚重的像是鹅毛一般，成片大朵的落了下来。

下雪应该是没有声音的，可是，每当漫天飞雪的时候，陆稳总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整个人被隔绝在一个密封的空间中，在这里，他能清晰的听到雪落下的声音——沙沙……怦怦……

沙沙……这时，他想起了那个人的声音。

就是这样，穿过了耳朵，清晰直接的落进了心里。

他左手撑着伞，右手提着保温桶，走到自己的路虎车旁边，是他喜欢的暗黑色‘卫士’。

想起那张毫无生机的脸，他手里的速度不由的加快了，在扯安全带的时候，一份资料不小心从他刚拿到的档案袋里掉了出来，他迟疑了一会儿，又重新将它塞了回去，脚底踩下油门，驶离了公安大院。

保温桶递到跟前的时候，冀末空捧在手里，等了半天，忍不住抬起头看着陆稳。

陆稳微微挑了一下眉头，语气带着一丝讥笑：“没有勺子，忘记带了。”

此话一落，面前的人瞬时有点手足无措了。

“我说你……”陆稳有些不可理喻的好笑道，“没有勺子不会吃饭啊？”

陆稳伸过手将桶里的粥倒进碗里，指着碗道：“就端着，喝。”

冀末空极不适应的将小碗转了三圈之后，终于开始喝了起来。看着这个情景，陆稳不由想起了某些叼嘴的猫，同时感到深深的怀疑，他是怎么适应了那些流浪的日子？

“里面是什么？”他突然停了下来，极其认真的问道，“有硬的东西。”

“吃下去。”陆稳将脸从手机里抬起来，漫不经心的回道，“是鲍鱼。”

果然，只剩下喝粥的声音了。

陆稳侧过脸，看向医院的窗玻璃，外面依稀可见仍是雪影乱舞，几天前的初雪过后，没想到暴雪天气会如此快的来临。

他的视线一转，玻璃里映出了冀末空的身影，他的目光……陆稳猛的转回头，发现他果真在看自己。

“怎么？”陆稳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补充了一句，“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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