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第二日。
梁后青便买回小刀、矬子和染膏,他仔细再仔细,还备了纱布和药膏。
打磨忙活了大半日,接着又涂染膏。
等一套工序完成以后,她迫不及待的跑去洞外,伸开手指对着阳光探了出去,虽藕粉的色膏盖不住甲片的厚重,但乍一看她的手和常人无异,她开心极了。
“哥哥,我们今日下山去玩!”
“好,待我收拾一下。”
这一日,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摸到了门柱油漆的爆皮、摸到了面碗的滚烫、摸到了柿子皮的滑溜、摸到了珠宝的冰凉、摸到了孩童稚嫩的小手。
直到天黑了村里挂起了灯,那是在召唤人们回家,他才拉着她、回去了自己的家。
次日清晨。
她又跑到外面伸出手去,逆光之下的青葱玉指,长着黑褐色的勾爪,虽还不锋利,但也知异与常人。
她沮丧极了,他安慰她道没事,之后的每一日,他都为她打磨涂色。
兄妹二人成了贾老伯宅院的常客,后青喜欢向贾老伯求教、还从他府借书来看,桑儿喜欢贾宅的美食、还喜欢听申烁讲故事。
慢慢得知,贾老伯年少入了晨黎部族,年老以后四处游历,搜寻奇珍异宝,在部族内做着供给的买卖。
他收养了几个义子,都是自幼孤苦的孩子,这几个孩子长大后,分散在晨黎领地的各处,贾老伯去哪儿都有人陪他,他来到长乐里以后,便是申烁常伴左右。
申烁出自九安,儿时一家人外出送货,遇到妖兽袭击,他重伤昏迷,双亲惨死,妹妹下落不明,是贾老伯救下了他,虽然他自愿入了晨黎,但他心里无法接纳妖兽,所以贾老伯将他安置在长乐里。
申烁喜欢桑儿活泼洒脱的性子,得空就来跟她闲聊,她问申烁外面的天地如何,申烁说有高山峻岭、有千里江河,她说自己将来要踏遍山河、要帮他找到妹妹。
冬日里,山林冷清,贾宅热闹。
他设宴请来好些人,桑儿喜欢这样人多的场合,也说不清是因为美食还是因为嬉笑。
后青不让她喝酒,她每次都央求道“就一口、就一口”。
他每次都紧紧看着她,她只得浅尝辄止。
席间,几位女眷朝她笑,小声道“妹妹衣着粗布、也不梳妆。”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袖,随口说着“我不喜欢梳妆,长裙拖地太过碍事。”
女眷道“妹妹生的这般绝色,藏在大山里可惜,可去过什么地方?”
她想起哥哥的叮嘱,答“外面乱世多险阻,这里什么都有,我不需要去外面。”
说完她看向后青,后青在一旁点点头、并投来温柔的一笑。
女眷又说道“原来,妹妹没见过世面,还有这手,定是没少干粗活。”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淡粉的色膏与这甲片的黑色格格不入,越看越生气,开口道“我这双手,不光干粗活,还杀猛兽。可不像你们娇嗔无力!可要比试比试!”
这一嗓子吓住了女眷,申烁转移了话题,席一直热闹着,大家继续饮酒说笑。
席后众人散去。
贾老伯留他俩叙话“你兄妹二人,不光长相不同,脾气秉性也不同”。
后青知道妹妹不开心了,此时维护着她说“吓着老伯的贵客,我替妹妹道歉。可她心直口快,绝无恶意,况且说的也无错。”
贾老伯摆摆手,说“那几个妇人目光短浅,但是...你妹妹天资不凡,隐居在这山野,有些可惜。”
申烁坐在一旁,看着许久不语的桑儿,问道“你可生气了?”
桑儿说“我并不在意他人的三言两语。只是她们说我的手...说是气她们,也是气我自己....”
老伯用手指敲敲桌子,说“永久之计,需得斩断指甲,敷石粉,才能不再生新”
桑儿“何为石粉?”
申烁“这是战场常备的药剂,撒石粉,鲜活的皮肉被烧灼为焦炭,这样可以消炎、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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