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限度 (2-2)

欣阳正抬头怔怔看着时辉，听见耳边周茉莉清脆甜美的声音，同样的声音曾在那次电话之后反反复复地盘旋于她的脑海中，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她挣开时辉的胳膊，看到了周茉莉，她正俏皮地对她笑。

回到医院，欣阳在程成的病床前坐了许久，程成才终于像睡过一个长觉一般醒来。

欣阳说：“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会傻到想自杀？”

程成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双唇却仍然焦枯苍白，慢慢说：不是，我不想自杀。”她虚弱地笑笑，看到欣阳眼中的担忧，补充一句，“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怎么会想死，活着挺好的。”

欣阳推开病房门出去，余航正站在走廊里一动不动。她掩上门问程成：“要让余航进来吗？”

程成摇摇头，说：“不要，该了结的，迟些我会了结。”

她看向窗外，大片的紫荆花开得正盛。

程成出院那天，欣阳联系了燃气公司。她在程成的出租屋门上看到了“燃气管道整改通知书”，燃气公司提醒这个住宅管道老化，再不按要求整改就会停止供气。程成找房子找得急，房子里的许多情况都没仔细搞清楚。

“你爸妈不过来看看你吗？”欣阳问。

程成说：“爸妈让我回老家去工作，不过我没花他们的钱留学，可以不用听他们的话。”

程成在口袋里摸到一张名片，是裴民秘书的，她看了一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欣阳说：“裴民怎么不找你演一出"彻底离开余航，别再纠缠他，我给你500万"的戏码？不，现在通货膨胀，起码要1000万吧。”

程成笑说：“他傻么，1000万直接给余航效果更好。不过，裴民可比那大方多了。”

“我真不明白时辉为什么还要给余航这种人做事。”欣阳说，“大概时辉对余航并没什么不可替代性，余航对时辉倒是不可替代。”

程成说：“也不是这样，他们互相依靠的战斗友谊，是你和从前的我都进入不了的领域。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你不要越界了，想用你的看法强行改变时辉的生活，既不聪明也不善良。女人是女人，事业是事业，男人不会混为一谈的。”

时辉知道欣阳第二天就要回G市，晚上下了班过来找她吃宵夜。

马路两边的景致已经比从前变化了许多，让欣阳看花了眼。时辉提议去吃附近新开的潮州砂锅粥。

他点了一大锅粥外加一大堆炒粿条、炒田螺、蚝仔烙之类的。

欣阳问：“这么多，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时辉说：“没有啊，就我们俩，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慢慢吃。”

欣阳吸着田螺，想起了她本子上的一个纪念日。她把那个日期说了两遍，问时辉：“那天，你在哪里呢？”

时辉有些迷惑于这个问题，太久之前的时间了，但他没去问缘由，拿出手机记事本翻着日子。他现在竟然还养成了这个好习惯。

“那天早上我出去给周茉莉拍照了，天气不好还淋了场雨，下午是去公司上班。”他读了读记事本上的记录，问，“那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欣阳想想说：“没有，就是我听程成说你把国企的工作丢了，想问问你，但是电话没找着你。”

时辉感动地说：“原来除了我爸妈，还有你想着我的工作。”

欣阳说：“这顿夜宵就算是向我表达深深的感谢吧。”

时辉殷勤地给她装了一碗粥，说：“用一顿夜宵来感谢你，是不是太俗也太不够分量了。”

欣阳埋头大口喝起了粥，问：“时琳还好吗？有没有男朋友？”

时辉惯性地要踩一踩他妹妹，说：“她这种从小被惯坏的，谁敢找她做女朋友？”

欣阳猜时琳眼下应该已经跟她一样知道了，贺之均结束了一年的访问学者即将回国，但不是一个人回来，而是跟丁薇薇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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