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琳是欣阳见过的最勇敢的姑娘,原因是倘若时辉娶了别人,欣阳绝无可能有勇气应邀参加婚礼,时琳却雄赳赳气昂昂地出现在了贺之均和丁薇薇的婚礼上。
不过她不肯坐校友桌,非要过来挤在欣阳这边的亲友桌,不知她这个一直打新郎官主意的把自己当成了哪门子亲友。
“欣阳姐姐,我都不知道你回国了,你为什么回来啊?”时琳瞪大眼睛拉着欣阳问。
“想回来就回来呗。”欣阳随口答。
时琳说:“我以为你还惦记着我哥呢。”
欣阳鼻子快气歪了,时家这自我感觉良好的家风真是源远流长,川流不息。
时琳察觉她表情不好看,难得懂事地补一句:“就算惦记也没什么丢人的嘛,我还不是惦记了贺老师好几年……”
“嗯,想必你是哭了几天几夜才面对现实的吧。”欣阳说。
时琳闷闷地托着下巴不作声。
有艺术家气质的人婚礼都办得与众不同,没有什么听腻了的婚礼进行曲,甚至没有隆重披挂上阵的婚纱,丁薇薇穿一身到脚踝的修身丝质白裙,头上戴着蔷薇花冠,手中握着二胡,笑意盈盈走到了台上。
在她身后走出来的贺之均,拿着小提琴,穿白衬衣和藏青色的牛仔裤,脖子上也被逗趣地套上了蔷薇花冠,显出欢乐的气氛。他用手托了托眼镜,似乎有点紧张。
丁薇薇在舞台中间一张鲜花围绕的椅子上坐好,她伸出右手把乌黑的柔发撩到肩后,轻轻扬起下颚对站在她身旁的贺之均嫣然一笑。贺之均在这笑容里放松下来,灯光照着他们神采焕发的面庞,他和她手中的弓一齐落在各自的琴上。
二胡与小提琴合奏的“彩云追月”,欣阳从未听过,也从未想象过竟能交融得如此完美动人。伴随乐曲的每一处悠扬婉转,丁薇薇和贺之均眼中的笑意与温存在空气中交缠。欣阳终于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琴瑟和鸣。
在浓郁得化不开的幸福气息中,欣阳忽然就泪如雨下。两个人要走过多少千难万险才能收获这般的美好与圆满。
“欣阳姐姐,我都没哭,你干嘛哭那么惨?”时琳郁闷又奇怪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欣阳。
欣阳诚实地说:“大概因为这般深情,实在难得吧。”
时琳也不得不点头表示认同,说:“欣阳姐姐,我其实很羡慕你,我觉得我哥还是挺爱你的。你知道嘛,他跑过旅行社想去美国找你,还考过不止一次托福想去美国找你。不过,他实在是太菜了,做啥都没做成。只怕我都去美国10次了,他还去不成……”
欣阳心中一动,她要分手的那阵子,时辉虽说过也想去美国,但做过多少努力却全然没告诉过她。
时琳说:“姐姐,我以前还跟贺老师打过赌,说要是丁薇薇真的能从美国回来,我就这辈子都不见贺老师了。你说,我真的要信守诺言吗?”
“你来这婚礼看人家新郎不是已经违反诺言了吗?”欣阳说,“诺言当然应该遵守啊,你那小爪子离贺老师越远越好,虽然丁薇薇才不需要把你放在眼里。”
她凶巴巴的,现在才不会去讨好这丫头。时琳倒是乖乖的模样一点没生气,皱着眉点点头,瓮声说:“那也好,我正好也该抽身去应付那一队的仰慕者了。只要我不再像美丽的冰山一样,向我献殷勤的人还不得从学校南门绕一圈排到北门。”
“所以,下次再有你的演出,不会只有我这一个仰慕者上台献花了吧?”欣阳不客气地刨出时琳的陈年糗事。
时琳干瞪眼看看现在全不肯哄她高兴的欣阳姐姐,却也收敛了往日的威风,说:“我现在带的合唱团演出,完全是一票难求的境界,不过下次我倒是可以送张票给你。”
程成提前给丁薇薇送了一份厚礼,并没有出现在婚礼上。“我当然不想错过这么美好的事情,但是如果丁蓓蓓见到我的时候又管不住她的手和嘴巴,到时的场面就不太美好了,只怕要喧宾夺主。”她在电话里笑说。
欣阳觉得她十分明智,丁蓓蓓在她姐的婚礼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已经足以抢去许多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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