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缓慢,卫西洲瞧着马车行驶的方向越来越偏僻越来越人烟稀薄,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生出恐惧的心思。有那么一瞬间卫西洲甚至想要逃跑,可她双手紧紧的攥着丹若的手掌,她知道她不能,她要弄个清楚明白。
马车在一处坐落在山脚下的院落外停下,这院落瞧着也颇为气派,像是某个大户人家在外的别院。
遥夕瞧着这院子,这还是父亲打探到的地方,如今父亲于兄长效忠七殿下,随着七殿下入了洛州,但是父亲还是留了人保护自己和娘亲,还好有父亲留下的这些人,不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卫将军是那样的人。
随着遥夕下了马车,卫西洲就这样跟着遥夕轻轻敲响别院的门,开门的乃是个婆子,只是不等婆子询问,其后的丹若已经将人给打昏过去。瞧着这一幕,卫西洲心惊肉跳,不是害怕是直觉接下来的事情太过严重。
翠绿的柳枝随着晚风轻轻摆动,庭院内栽种满院子各色花卉,随着晚风可以闻到阵阵花香,除了花香还有院中石桌上膳食的清香。
卫将军卫亭书此时正坐在石桌上,听闻脚步声连忙抬头,只见一妇人正端着一锅汤走来。
“小心烫,我来!”卫亭书连忙上前接过有些滚烫的汤,将那汤放下后第一时间就是将那夫人的双手给扯到自己眼前“瞧瞧,这都烫红了,这些事情让婆子来做就行!”
那妇人明明不再年轻,可笑起来却依旧带着女儿家的娇羞,这妇人梳着妇人髻,发上只有一支石榴花的玉钗。穿着一身白底碧色的襦裙,一张小脸白生生的,双颊带着羞怯的粉嫩,放佛荷花池中水灵灵的一朵粉红荷花。
“我这不是想亲手为亭书你做羹汤么?再说了,其实不烫的!”妇人笑着说道。
卫亭书瞧着那妇人的手指都有些烫红,连忙用手搓搓,责备道“你啊就是闲不住,下次你若是做汤就让我去端!”
好一副恩爱的画面,瞧着可真是赏心悦目,可这画面对卫西洲而言简直刺眼至极,那双这些日子已经哭干的眼睛此时没有泪,只有鲜红色一片的恨意。
明明站在那里对旁人嘘寒问暖的是自己的爹爹,明明爹爹向来只爱娘亲一个,明明娘亲才过世不久,可她现在看到了什么?她看到自己的爹爹对着别的女人殷勤至极,瞧着这院子怕是金窝藏娇多年,这一刻巨大的愤怒席卷着卫西洲所有的理智。
“狗男女!”卫西洲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前,双手端起石桌上还滚烫的浓汤就朝着两人泼去,这一刻卫西洲只想毁了这两人。
“亭书,小心!”妇人在瞧见汤泼来的瞬间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卫亭书,而卫亭书本就是习武之人,他一把揽着妇人躲了过去。
瞧着两人竟然丝毫没有被烫伤,卫西洲觉得极为可惜。
“温舒,烫着了没?”卫亭书抱着温舒上下打量,温舒也就是这妇人惊魂未定的摇摇头。
两人未曾受伤,这才将目光放向气的已经失去理智的卫西洲身上,在瞧见卫西洲的那一刻,卫亭书目光闪躲一瞬,可惜瞬间就恢复自然,这其中连内疚都不曾。
“西洲,你这是做甚!没大没小!”卫亭书呵斥道。
卫西洲这是第一次被爹爹呵斥,可笑的是竟然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难过吗?自然是难过的,只是这些日子卫西洲已经经历世上最难过的事情,反而如今倒是觉得不难过只是恨罢了,为了自己恨,也为了娘亲恨!
“上梁不正下梁歪,爹爹见异思迁、金窝藏娇,难道就不怕夜里娘亲来索命吗?”卫西洲开口就是讽刺,此时的卫西洲掩盖自己多日的虚弱和悲伤,她竖起浑身的刺,刺伤别人同样也刺伤自己。
“胡言乱语!我做事还需要你来多舌!既然你今日瞧见了,那我也不瞒着,这是你温姨!”顺势而为,卫亭书竟然恬不知耻的介绍起温舒的身份来。
温舒听了此言顿时感动无比,她不可置信的抬起目光瞧着卫亭书,双眸泛着泪光“亭书,你这是?不,不可,如今姐姐她才离去,这般会让你遭受非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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